“臣子書流年參見皇上!”
“國相請起。”皇帝麵無表情,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年輕人行過大禮,起身垂首站在了一邊。
“皇兄。”昭延王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國相的章程,臣弟也看過了。真是沒有料到,上善親王竟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啊……”
“嗯。”皇帝又是不痛不癢地哼哼了一聲,對昭延王敲邊鼓的行徑視而不見。
“皇上。”子書流年上前一步說道,“親王希望能盡快由子書護送內親王回西郡,早日完婚。”
“哦,親王的病情如何了?”皇帝看著桌上的奏章,慢條斯理地問道。
“回稟皇上。親王起初隻是由於水土不服,加之季節交替,感染了風寒,不料一病數日,眼看就要耽誤了上京謝恩的日期,故而積慮成疾……”
“積慮成疾?”皇帝打斷了子書流年的話,冷哼了一聲,說道,“是擔心延誤了上京的時日,還是擔心和親的事宜有變?沒想到,朕的兒子竟然成了香餑餑。”
“臣不敢欺瞞,確是兩者皆有!親王對內親王殿下確實已經思慕已久。”子書流年低頭拱手回道。
“子書流年!公子逸再不濟,終歸也是朕的兒子!朕可以把他送給齊越山,也可以反悔,你可明白?!”
“臣明白。”
“思慕已久……”皇帝捋了捋胡子,說道,“虧你也是整個西境數一數二的才子,難道連糊弄朕都懶得找個好借口了嗎?!齊道昇那個老匹夫就如此不把朕放在眼裏?!隻要朕一日坐在這把龍椅上,朕就是天子!”
“皇上息怒,臣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欺瞞!”子書流年一撩衣擺,又跪了下來。
“你回去吧。哼哼!和親的事,朕真得再好好斟酌一番。”
子書流年在寬袖下緊緊握著拳頭,表麵卻是一副平靜之色,說道,“臣還有一事,懇請皇上應允!”
“說。”
“臣懇請麵見內親王殿下,好當麵轉達親王的相思之情!”
皇帝一聽,氣得險些將奏折直接丟在子書流年的臉上,但子書流年終究是西郡國國相,罵可以,動手卻不可以。皇帝隻好壓下了怒氣,說道,“他就在自己府裏,你要見,便去見吧。”
子書流年拜謝過皇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宮。
“皇兄……”昭延王抬眼偷瞄了一眼上座的皇帝。
“昭延!”皇帝怒喝一聲,昭延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帝質問道,“逸兒上書的事是不是你串掇的?!”
“皇上英明!”昭延王不慌不忙陪著笑,回道,“皇兄,容臣弟直言一句,公子逸尚且年幼不說,雖一向淘氣,卻生性懦弱,且耳根又軟,加之平日黛夫人護得緊,根本沒有一點涉世的經驗,與執金吾一事,皇兄當真覺得沒有外力的推波助瀾嗎?”
“你想說什麼?!”皇帝瞥了昭延王一眼。
“臣弟想說,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兄有那麼多兒子,不缺公子逸一個,您就當他是個屁,放了,也算是積善一樁啊!”
“放肆!昭延,是平時朕太過縱容你了吧?竟然指摘起朕的家務事來了!”
“大哥!你的家務事難道不是阿褶的家務事麼?逸兒可是阿褶的親侄子,叔叔袒護侄子有什麼不對?!”昭延王跪坐在地上耍起賴來。
“昭延,你要還知道自己是朕的皇弟,就給朕起來好好說話!”皇帝的語氣顯然放軟了。
“大哥不答應和親,阿褶就不起來!”
皇帝一陣頭疼,揉了揉額頭,走下禦座去攙扶昭延王。“阿褶,大哥也沒說不答應啊……”
“真的嗎?那大哥就快下旨,著子書流年護送逸兒去西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