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流年帶著寧逸進了梧桐院,屏退了下人,子書流年一撩衣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臣子書流年,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寧逸雖被子書流年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但是,也被他的認真勁兒逗笑了,轉念一想,臣下見皇子,這是禮節,自己在這種時候笑出來,實在不合適。
“子書流年,我隻是區區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皇子,你不必行如此大禮。”寧逸放開了抓住衣襟的手,伸手去攙扶,衣服又散了開來,子書流年抬頭,隻見寧逸的鎖骨上還留著齊越山留下的牙印。一時,兩個人都十分尷尬。寧逸趕忙攏緊衣服,子書流年則又趴回了地上。“起來吧……我不方便扶你……”
“是。”子書流年站了起來。
“對不起,你的拜帖……其實我……”幾日前,寧逸就收到了子書流年差人送來的拜帖,寧逸卻沒當一回事。今日要不是背出了那封拜帖,子書流年也不會認出自己。
“臣明白,殿下不必介懷。”
下人抬來了熱水,在內室的屏風後準備好了一浴桶的熱水,待人都退出去後,子書流年關上房門,回身,對著寧逸拱手道,“殿下,讓微臣伺候殿下沐浴吧。”
寧逸聞言忙擺手,“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我自己就可以。”
“殿下……”子書流年抬起頭,神色有些為難,“這是做臣下的職責……”
寧逸抓了抓頭,心說,自己是被那個臭男人嚇得有點過敏了,臣下伺候主上的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笑了笑,坦蕩地說道,“那就有勞了。”
子書流年用白色布條纏起了寬袖,露出了白皙修長的手臂,輕柔地挽起寧逸的長發,小心地替寧逸褪去了外衣。
“臣,就在這裏候著。”子書流年恭順地低頭站在了屏風外側。
“殿下,殿下。”子書流年聽不見屏風內寧逸的動靜,便輕聲喚道。寧逸驚醒,一陣尷尬,自己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著了……子書流年柔聲說道,“殿下,水變涼了,這樣會著涼的。”
“哦,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寧逸從浴桶裏爬了出來,胡亂地擦了擦身體,穿上早已準備好的褻衣,走出了屏風。
床鋪得軟軟的,還有一股暖香,寧逸滿足地將被子攏在胸口。
“殿下早些休息吧,微臣先告退了。”
“等等。”寧逸失笑,心說,這個人也奇怪,明明兩度求見,今天見到了,反而什麼都不說了。“我餓了,可有什麼吃的?”
子書流年顯然沒想到寧逸會問他有什麼吃的,遲疑了一瞬,問道,“殿下想吃些什麼?”
“粥,鹹的,我不吃甜食。”
“微臣這就讓人去準備,殿下稍等。”子書流年說完便退了出去。再回來時,已經換下了之前伺候寧逸洗澡時弄皺的衣裳,換上了一身幹淨衣裳,手裏還端著個小方幾,方幾上擺著熱騰騰的粥。將方幾放到寧逸的麵前,子書流年垂首站在床邊。
寧逸在心裏暗暗感歎,這個人真是既嚴謹又講究,臣下尚且如此,不知道上善親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寧逸莞爾一笑,說道,“子書流年,坐下陪我說說話吧。”
子書流年順從地搬了張凳子到床邊,坐了下來。“不知殿下想說些什麼?”
“噗……”一口粥險些噴了出來,寧逸這下終於還是憋不住了,笑道,“子書流年,你不累麼?你不累,我還累呢!你一邊恭順謙卑地侍奉我,一邊跟我打啞謎,這樣有意思麼?”
“殿下果然聰慧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