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先是雙眉一促,繼而抽出衣襟裏的小折扇,掩嘴笑道,“哦,既然竇先生如此了解,那就勞煩竇先生替景星給公子逸解釋解釋,景星究竟做得是什麼買賣。”
“咳咳!”竇秉華一陣咳嗽,本來是打算讓景星尷尬一番的,沒料到景星那滑頭,居然把話茬踢給了自己。竇秉華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回道,“你的買賣,我怎麼會知道……”
寧逸也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看樣子,景星是在有意捉弄竇秉華。
“哼哼!”景星收起折扇,在手裏掂了掂,又接著挖苦竇秉華,“你個讀書人,不好好做你的學問,開你的學館,反倒是對我的易園挺上心啊!”
“誰對你的破園子上心了?!”竇秉華急紅了臉。
“易園是你開的?!”寧逸也是吃驚不小。
“易園是貴哥的,不過,說到底,易園還是屬於齊家的產業。但貴哥幾乎都沒空過問園子裏的事務,所以,一直是我在打理。”
寧逸擺擺手,這些不是她要問的,易園是誰的,都和他沒關係。原本,那樣的買賣就是一本萬利的,玩的不是錢,而是權勢。既然詹大貴是易園的主人,也難怪易園會有那樣的排場了。“景星,那些侍奴是從哪兒來的?他們都不是漢人吧?為什麼要培養那些侍奴?”對於那些侍奴,寧逸實在好奇得緊,竟一口氣問了好些問題。
“嘖嘖嘖……”景星輕搖折扇,不懷好意地笑道,“原來公子逸上心的是那些侍奴啊?這要讓攥玉知道,可是會不高興哦!”
“我也就是好奇問問,你不願意告訴我也無所謂,無端端地又扯到他幹嘛……”一提起齊越山,寧逸又覺得渾身不自在。
“別理他!他一時半會兒不使壞,渾身就難受!”竇秉華立刻就來幫腔了,轉而又問景星,“既然小七都問了,你就給我們說說唄!”
景星眨了眨眼睛,神秘地問道,“怎樣?你們覺得那些侍奴都很特別吧?他們可都是我苦心培養的小白鴿啊!”景星喝了一口酒又說道,“小七猜得不錯,他們都不是漢人,他們是赤狄族,是一支居住在墨丘之外的遊牧民族。至於為什麼要培養他們……其中有各種原由,說來實在話長,等以後有機會,慢慢告訴你們吧。”
這還真是吊足了寧逸的胃口,都說好奇害死貓,寧逸就是一隻好奇的貓,她想要知道的事,不搞明白了,心裏癢癢得睡不著。可是,寧逸也知道,景星這番托辭,也不好再打破沙鍋往下問了,畢竟,目前彼此連朋友都算不上,說過的話加起來統共都不到一百句……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寧逸心想道,易園屬於齊家的產業,安置在宮都一定是有其目的的,詹大貴和齊越山有親戚關係,景星給詹大貴辦事,必定牽扯了許多不可與人言的秘密。
寧逸喝了口酒,立即轉了話題,“對了,詹大貴和齊家是親戚關係麼?”
景星和竇秉華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倒在了塌上。
揉了揉笑疼的臉,竇秉華自告奮勇地說道,“這個我知道,我認識大貴比景星還久,這個我來解釋!”
寧逸撇了撇嘴,心說,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問題,至於笑成這樣麼?難不成是在笑小爺我無知麼?
“大貴其實是攥玉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姓詹,是隨了母家的姓,詹夫人是突戎的貴族。詹夫人沒有和老王爺成親,隻在生下大貴後,派人送到了西境王府。這時候,王府的第一個孩子才出生,就是元本公子,所以,大貴不怎麼受待見,最後就被送到了祖父家養大。所以,大貴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明明是老王爺的骨血,卻隻能認作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