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柔軟的錦被,宜人的熏香。平躺著眨了眨眼睛,寧逸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可能是東宮的哪間屋子,也可能是物華宮的其他地方,反正這裏的屋子都長得一個樣子……總之,這裏不是她那個冰冷,卻安全感十足的小窩。
記得上一次這樣頭疼的時候,還是在宮都。每每像是要回想起什麼的時候,就頭痛欲裂,這次更好,幹脆昏厥過去了。
“爺!您醒啦?!”
寧逸看著床邊的少年,半天才反應過來,“東官?”
“正是小的,嘿嘿!”寧逸點頭,坐直起來,挪動著打算下床,卻又被東官攔住了,勸說道,“爺,您別趕緊著下床,您要什麼盡管吩咐小的去辦就是了!您已經昏睡了一天兩夜了,身子虛著呢!王爺把您從小廚房抱回來,硬是把手臂上的傷口又撐開了,流了好多血,就算為了王爺著想,您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東官像隻小鸚鵡,一口氣說了一堆話,聽得寧逸一愣一愣的,隻有點頭的份。“我,就是想倒杯水喝……”東官應是,趕緊去給寧逸倒水來。寧逸靠在床上,悶悶地喝著水,心說,難怪覺得暈糊,原來睡了那麼久。
見寧逸不說話,小鸚鵡又說開了,“爺,您別擔心,元郎公子來看過您,給您把過脈了,說是心氣鬱結,沒有大礙,開了兩道藥膳,隻要調理幾日就沒事了。王爺那邊,您也不用擔心,據說,昨天元郎公子就把解藥給配好了,隻要按時服藥,除了餘毒,傷也就好了。昨兒個,景星公子來看過您,見您一直睡著,他也無趣,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子書大人陪著竇先生去了晴嵐書院,留下景星公子一個人,也是怪無聊的……”
“這樣啊……那景星怎麼不一塊兒去呢?”
“詹爺給王爺辦事去了,估摸著一兩個月回不來,所以景星公子得留下,這是規矩。”
寧逸嘴一歪,說道,“規矩?是讓景星在這裏做人質吧?!”
“爺,這您可說得不對,規矩就是規矩!宮都的大將軍出征,妻眷不也都是留守在京中的麼?也沒說是給皇上做人質的啊!”
“一回事!”寧逸瞪了東官一眼。
東官也沒想到,寧逸連自己的皇帝老子都反,隻好陪著笑,說道,“好好,您說是就是唄,嘿嘿!不過,小的還是想替王爺辯駁一句,景星公子的身手可不一般,他這樣的人質,也不是想留就能留的,關鍵還得靠自願!”
寧逸也不想再作爭辯,心知東官說得也在理,且,寧逸心裏清楚,自己的觀念,和他們是不一樣的。轉念,寧逸又想道,景星這人一來好動,閑不住,二來,性格也算是爽俐,不如找他來合計合計,看他能不能給自己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讓齊越山改變送自己去關外的想法。
“景星公子……這會兒在哪兒呢?”寧逸問道。
“不知道,應該在幹闌居吧。”
“幹闌居是哪裏?”
“是南邊的一處院子,模仿南方建築造的,所以叫幹闌居。那院子可漂亮了,寬敞得很,還有個大池塘!景星公子老家在西南,所以很喜歡幹闌居的風格。自從詹爺和景星公子搬來物華宮,就一直住在那裏。”東官頓了頓,抓抓頭又說道,“總之,物華宮大得很,精巧的院落也多,以後有機會,小的帶爺好好去轉轉。”
“物華宮裏還有這樣的地方?”寧逸也是奇怪,這個物華宮的確是特別,雖稱作“宮”,卻少了些莊嚴宏偉的氣勢。初到郡都那日,遠遠地望了一眼,隻感覺整個宮門像是嵌在山壁上的,如今聽東官這麼一說,突然覺得,這個宮殿像是掏空了山坳,嵌入了山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