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元郎?”景星顯然不太明白寧逸在說什麼。
“嗯!”寧逸點了點頭,說道,“就在街上,一駕馬車裏,不過,也隻是一瞬間……我自己也不太敢相信,但是,我想我應該沒有看錯!”
“街上?還是在馬車裏?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餓得眼花了?哈哈哈哈……”景星大笑了起來,可是看著寧逸認真的神情,慢慢覺得事情很不對,寧逸似乎很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元郎。景星收起了笑意,說道,“小七,城門已經都封鎖了……”
寧逸搖搖頭回道,“他已經離開了,就在我們從河堤邊回來的時候。”寧逸把那駕橫衝直撞的馬車的事給景星大致說了一下。
景星這人雖然平時看著懶散隨意,可對於這種利益關係還是很敏感的,他想了想問道,“這事,你跟攥玉說了沒?”
“暫時還沒有。”
景星點頭,又說道,“這次平原侯的事,是平原侯夫人暗中給攥玉送的信,我也聽說了一些。攥玉和年年都把這件事記在了世子的頭上,因為畢竟事情如果越鬧越大,得益最多的人就是世子了,如果能把平原侯從蹬虎關趕走,世子便能啟用他的人來代替。但若是按你說的,元郎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這裏,不得不說,很有必要好好推敲一番。”
“我……”寧逸咬了咬唇,為難地說道,“我不希望事情變得這麼複雜……”
“事情複雜與否不會按你的意願來發展,你有你的顧慮,沒有將事情告訴攥玉,我也能理解,可你因為一己私欲,掩蓋事實,是否有些諱疾忌醫之嫌?”景星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呷了一口,又說道,“若元郎真的參與其中,這無疑對攥玉和年年都是沉重的打擊。唉,如今我也隻恨自己在這塊地方沒有半點關係,得不到情報的支持,簡直就和瞎子沒區別!”景星說著,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扣在桌上。
“景星……”
景星給了寧逸一個安慰的微笑,說道,“所以,咱們趕緊要把易園開起來,景爺我也想嚐嚐將勢力擴張到別人地盤上的滋味兒!”
“真的能做到嗎?”
“怎麼做不到?若是做不到,我還折騰個什麼勁兒啊!世子總是給攥玉送女人,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十個人中間能有一個成功,便足夠了!這一個成功的人又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關係,再然後呢……”
“停停停!”寧逸趕緊製止景星,“怎麼聽著這麼像是搞傳銷呢……”
“搞傳銷?什麼是搞傳銷?”
寧逸語塞,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跟景星解釋,“就是,就是以口口相傳的方式,一傳十、十傳百,把自己的理念推銷出去。”
景星想了想,回道,“唔,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
所以說,遲姬就是成功的那個?寧逸如此想道,這種以數量取勝的方式,雖然手法上不怎麼高明,但也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方法,著名的高富帥——夫差先生不就這麼著了西施女神的道兒嘛……就像景星之前說過,這種被送來送去、買來買去的漂亮人兒,放著也不占地方,吃的又不多,還能有效循環再利用,故而就成了逢年過節,饋贈親友的首選佳品了……
“哎,怎麼越扯越遠了……”景星這才回過神來,“元郎的事,你還是自己跟攥玉說比較好。”
“要和我說什麼?”齊越山走了進來,恰好聽到景星的話。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越山皺著眉搖頭回道,“縣守服毒自裁了,所有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什麼?!”寧逸沒想到這個縣守居然有勇氣自裁。
“還記得黃穹說過嗎?縣守之前請他去喝酒,情緒很不好,我猜,那個時候,縣守已經和某個人有過接觸了。”
根據齊越山的推測,假設有一個不斷在幕後策劃這些事的神秘人,就在黃穹給縣守獻計泱水鬧河妖之後,這個人就借力河妖之說,製造了平原侯失德的輿論。可是輿論一時半會兒沒能產生太大的效應,這個神秘人就開始坐不住了,於是為了加快輿論的傳播和真實性,他開始動手殺人了。
在審問令史的時候,他供述說,前兩個死者,加上今天發現的死者,雖然都是溺斃而亡,卻同時都有中毒的跡象,這種毒藥有抑製身體行動的效用,死者在中毒之後,可能被綁上某種重物沉入河底。令史已經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故而特別留意了毒物的檢查,以及腳上的勒痕。
而令史的報告並沒有被縣守采納,反而縣守還將相關文書都銷毀了,故意混淆視聽,顯然這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更可疑的是縣守自裁時所服用的毒藥,是一種劇毒,服用後即刻喪命,試問,誰沒事整天沒事把這種毒藥帶在身上當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