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山契而不舍地取悅著懷裏的人,這種甜蜜讓人無法抗拒,寧逸沉浸在這種愉悅之中,感覺自己在淪陷,難以自主。
“攥玉……”寧逸捧起齊越山的臉,嚐試著呼喚他,又像是在呢喃。
鼻尖抵著鼻尖,齊越山在寧逸的唇上輕輕啄著,不願離開,可他有話要說,隱忍著分離的艱難,他說道,“玉郎,你該稱我玉郎。”
寧逸被衣裳遮蓋的頸脖間,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臨窗而立,一陣風吹進,她感覺頸脖間好似有針刺的感覺,身子忍不住輕輕一顫。寧逸的雙手抵住了齊越山的肩膀,她仿佛摸到了那股屏障——她,和齊越山之間的屏障。
此時若不能心意相通,是悲哀的;可更悲哀的是,此時的他們,恰恰是心意相通的……齊越山漸漸放開了寧逸。
“爺,亥時一刻了,該出發了。”東官在門口喚道。
齊越山深吸了口氣,替寧逸攏緊了略微敞開的衣襟,說道,“黃穹子時會在縣守府做齋醮,我得去看看。”寧逸怔怔地望著齊越山衣襟上的紋飾,沒有說話。齊越山一掃之前的溫柔,蹙緊了眉頭,捏起寧逸的下巴,緊緊捏住,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質問道,“寧小七,看著我!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寧逸看到了齊越山眼中的慍色,卻不明白他這股怒氣由何而來,“放開我!我什麼也沒想!”
“還撒謊!劉奵的事,遲姬的事,你心裏的那些顧慮,你以為我都看不出來嗎?!你是在回避我,還是回避你自己?!”齊越山不明白寧逸為什麼看似很在意這些事,同時又極力的在回避這些事,她放任劉奵留在身邊,麵對遲姬拘謹守禮。齊越山顯然不擅長去揣摩寧逸的這些心思,他沒有那樣的經驗。
“我沒有!”
“你既然那麼怕別人搶走你的丈夫,又怕與別人分享你的丈夫,為什麼自己又從來都不爭取?!”
“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齊攥玉,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齊越山幾乎是瞪著寧逸,問到。
“我……”寧逸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
齊越山放開了寧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寧逸蹲在了地上,把臉埋在手裏,鬱悶地哼唧了幾聲。
寧逸悶著頭,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齊越山沒有回來,東官好像也不在。寧逸不想走出這個房門,於是就著冷水,漱了口,洗了臉,搬了張凳子呆呆地坐在窗戶邊想心事。
景星帶著食物,推門走了進來。“穿這麼少,也不怕吹出病來?”見寧逸隻披了件鵝黃、色薄衫,腰裏係了條暗金色宮絛,領口鬆鬆垮垮的,這麼坐在窗口,風還不直往心口裏鑽?景星趕緊放下手裏的托盤,從架子上取了齊越山的鬥篷,給寧逸披上。
寧逸嬌小的身軀被裹在齊越山的鬥篷裏,鬥篷上有齊越山的氣息,卻沒有他的溫度。寧逸勉強地朝景星抬了抬嘴角,說道,“還麻煩你送吃的來,不過,我沒胃口吃,對不起啊……”說這,寧逸又扭過頭去,看著窗外。
“喲!”景星怪叫了一聲,笑道,“好個齊攥玉啊!偷吃不夠還留記號,太不講究了!”寧逸歪著腦袋看著景星,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景星指了指脖子,又問道,“你今兒都沒照過鏡子麼?”
寧逸一下明白過來景星指的是什麼了,尷尬的拉了拉衣領,把脖子往裏縮了縮,也沒回任何話。
景星把寧逸拉到暖塌上坐了下來,給她倒上一杯暖暖的茶,問道,“你這又是鬧哪出啊?脖子上還留著昨日恩愛,那張臉卻變成明日黃花了?”
寧逸裹緊了衣領,抱怨道,“你能不能別提那個了?!”
“好好,我不提。那你說說,你在傷什麼腦筋?”
“我想,我可能做了一件傻事……”寧逸無奈的笑了笑。
“人不犯傻枉少年啊!關鍵不是犯不犯傻,關鍵是,同樣的傻不能犯兩次!”
“的確。”寧逸點了點頭,“行!我懂了,以後絕不再犯!”
“哎哎哎!”景星失笑,心說這寧小七到底是懂了什麼呀?“寧小七,不帶你這樣兒的,你這不是在吊景爺我胃口嘛?”
寧逸笑了笑,拉下肩上的鬥篷,又給掛到了架子上,對景星說道,“我自己犯糊塗,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了齊攥玉!他有妻有妾,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了,我這是跟著瞎摻和什麼勁兒啊?”
“哎?你這什麼話,你可是……”
“我是什麼?我什麼都不是!既不是公子逸,也不是戚內侍,我誰都不是!我本來就……誰都不是,甚至不該在這裏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寧逸攤了攤手,打斷了景星的話,“咱呀,趁還沒被衝昏頭之前趕緊刹車!刹車不靈就拉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