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器的時間走到了12點40分,英雄廣場上早就人聲鼎沸座無虛席。被邀請到的各級貴族、A等精英以及異能者機構在讀的學生們竟無一人遲到,而B等和C等人們也是奔走相告,早早的就蹲點守候在了廣場周圍。

但這場盛事的主演們,卻是一個都沒到。

“還有十分多鍾就要開始了,為什麼人都沒來?該不會是怕了吧?”

“難說呢!什麼絕城的奇跡、曆史的英雄,都是狗屁!要我看就是一群想出名想瘋了的傻子罷了!虧的大人們還這麼鄭重其事的……”

“就是說啊,這裏麵還有沈少爺的‘功勞’呢!也不知他從哪裏找到的那個女人,還說是神跡——雙係能力者,這怎麼可能?!”

“呸!你們這幫眼皮子淺的可以撈魚的玩意兒!大人們都沒說話呢,你們在這唧唧歪歪地做什麼?”

……

沈烙聽著耳旁從一開始就未停止的爭吵,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但再抬頭時,臉上卻是滿滿的擔憂,“這都幾點了,人怎麼還沒到?”

表情完美無缺,語氣恰到好處,沈烙憂慮的神情讓得以瞥見的人紛紛出言寬慰。他剛想略做表示,就聽得身旁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將在場騷亂平息:“沈兄可是在擔心?依我看也許是路還不熟悉,所以稍稍遲了點。你家的沈樟天資聰穎又心思縝密,異能等級在小輩中間也是頭一份的,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沈烙握著椅撐的左手不自覺地收緊了,臉色卻未曾顯露出分毫。聞聽此言的他像是被安慰了一般,朝著說話人客氣又不顯疏遠地頷首道:“承林兄吉言,小兒頑劣,我已是管教無能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像我等早就應當卸下重擔讓底下的孩子們放手去練練了,倒是沈兄不妨多來和我下幾盤棋?我可老記得前些時候你從我這贏過去的那些寶貝呢,你也總該要讓我贏點彩頭回來吧?”

“好你個周閔,原來你就見天的惦記著我那壓箱底的東西呢!”沈烙左手一下子放鬆了,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朝著方才說話的男子微笑,“你要是真得空就喊何廷一起來,咱們好好地聚一聚,我也眼饞他那裏的存貨呢!”

“這有什麼!阿廷,咱們考核完了就聚一次?”周閔大咧咧地伸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得到是何廷三分笑意的點頭。

不知不覺間林泉就被排擠出談話了,但他卻渾然不覺地傾聽著,時不時地還應和著點頭,儼然和三人一副暢談甚歡的摸樣。林毅看著眼前的場景沉默地垂下了眼瞼,但眼裏的嘲諷卻是遮也遮不住的。

英雄廣場作為異能者機構的標誌性廣場,它的占地麵積自不必多說。而為了今天的這場考核所特意按照舊時代久負盛名的鬥獸場所搭建的一係列環狀看台更是出人意料卻又歎為觀止。

四大貴族和政府要員等坐在距離賽場最近的第一看台處,這些看台的位置是絕佳的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此刻林毅的座位就是在第一看台處,隻是他和周列等小輩們是坐在了沈烙他們正對麵稍偏坐一些的環麵。而這兩方看台的縫隙處坐著的就是像雲止玉安這般在貴族中有實權的,或是受了恩賜被賞位的高明、賓鴻等人。其餘的A等以及政府的人都是從第二看台開始坐起,司寇宿也不例外。

盡管到現在為止,司寇宿連同他們秘密實驗室的所有人都還沒有到場,他們的位置也是被小心而恭敬地讓了出來,即使看台位再吃緊也沒有人去打它們的主意。司寇宿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也就可以想見了。

12點50分。沈烙叉起一枚水晶葡萄送入口中,臉上掛著笑意,笑意中含著擔憂,連話也漸漸變少了,目光像是黏在了入口處,但那裏毫無動靜。

水晶葡萄,聯盟豢養的木係異能者嚐試了很久才培育出的舊時代品種,一粒就是一顆二階的能晶。這二階的能晶可不是通用能晶那樣的貨色,那可是司寇宿實驗室裏出來的實打實的有二階能量元素流動的能晶。沈烙看著滿滿一盆的葡萄,心情舒坦地簡直想長舒一口氣。

我的蠢兒子,你看,你又輸了。

付憫安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朝一旁正在看書的笛折玉扣桌道:“你家少爺今天怎麼沒來?”何樓一向喜歡這些新鮮玩意兒,沒道理這個盛事他會錯過。

笛折玉小心地將紙質書籍放入空間袋中,“來了。”

付憫安丈二摸不著頭腦地沉默了幾秒後,整個看台都迅速安靜了下來。他轉頭朝入口處看去,一行人就這麼閑庭卻步般地走了進來:位於首位的司寇宿正在輪椅上撐著頭閉目養神中,推著輪椅的是一位身量高挑容貌嫵媚的女子,女子旁邊是一位身著黑衣氣場不凡的女子。何樓站在第三位,身旁跟著另一位眼神清亮卻又空洞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