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次將整個烏龍寨以及龍山所籠罩。
這一晚的月光依舊皎潔,烏龍寨依舊熱鬧。
諸多烏龍寨的匪眾聚居起來,點燃數堆篝火,圍著篝火喝酒吃肉、談天說地,喧嘩的聲音響徹黑夜。
徐君和項小雪則遠遠坐在一旁的一棵大樹之下,兩人坐得很近,然後在說著些什麼。
三天前,二人從後山神秘寒潭中走出之後,便飛速趕回萬蛇穀尋找姬千月的蹤跡。
萬蛇穀懸崖邊有打鬥的痕跡,但卻沒有發現姬千月和白衣青年的蹤影。
最後,徐君摸下穀底,在雙頭石蟒洞穴前的平台上發現了白衣青年殺手的古銅長劍。
二人略加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那白衣青年殺手已經身死,屍體被雙頭石蟒吃掉,隻留下一柄古銅長劍。
白衣青年既然死了,那麼姬千月多半是僥幸活了下來,徐君心中鬆了一口氣。
不過仍舊擔心的徐君和項小雪又在周邊區域搜尋了大半天,依舊沒有發現姬千月的任何痕跡,二人這才回到烏龍寨。
徐君與項小雪自從在寒潭邊發生了親密的身體接觸之後,兩人之間並沒有產生隔閡或故意的躲避,而很自然的親近了許多。
所以此刻項小雪倚靠在徐君左肩上,輕聲感歎道:“你看他們,看起來活得精彩萬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極盡人生快樂,但卻不知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這就是山匪的生活,山匪的命運。”
“徐君,你莫非也甘心永遠做一名山匪?”
徐君聞言笑道:“若是雪姐在身邊,一生做一名山匪又何妨!我看做山匪就不錯,山匪也不是世人所認為的那般冷酷無情、殺人如麻,我看還是很多好人存在的。這樣的生活,也許沒有那麼差!”
項小雪失笑道:“你錯了,既然做了山匪,根本就沒有好人。龍山過萬山匪,包括我和父親在內,手上直接或間接都沾惹過無辜之人的鮮血。”
徐君淡淡道:“這天下,這江湖不就是這樣麼?你殺我,我殺你,活著的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項小雪道:“但某些人,根本不配生存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比如烏龍寨裏的很多人。”
徐君道:“也許吧。不過我看烏龍寨的很多兄弟都很不錯,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是窮凶極惡的人。”
項小雪搖頭搖頭,抬手隨便一指,道:“你看那位穿著書生長袍的青年,沒錯,就是那位看起來一臉溫和笑意言談舉止都非常令人親近的白淨青年。他的名字叫做杜曉棠,今年二十有五,上山已經四年了。”
“杜曉棠本是龍山之下龍山城所屬白蒙城的一名學子,貧困人家出來的學子。他在十七歲那年負籍遊學離開白蒙城,兩年之後回來,親梅竹馬的知心女子被白蒙城惡霸所霸占,其父母更是被這惡霸毆打折磨身亡。”
“知曉這一切而又無力複仇的杜曉棠當場吐血三升差點死掉。那惡霸雖然沒有立刻將杜曉棠殺掉,但卻當著他的麵玩弄折磨杜曉棠的知心女子。杜曉棠雖然有點書生氣但卻也不傻,於是選擇偷偷逃離白蒙城而不是衝上去拚命。”
“再兩年以後,杜曉棠學了一身不錯本事回到白蒙城,夥同了八名流匪,經過一番周密的算計與安排,當然也用了很多見不得人的手段,展開了血腥的報複。”
“杜曉棠領著這八名流匪將這惡霸一家上上下下五十幾口人殺了個幹幹淨淨,其中還包括不少仆人雜役,更包括他的知心女子與惡霸生下的女嬰。杜曉棠也是親手斬下了惡霸以及知心女子的頭顱。”
“而後白蒙城所屬的官方力量對其展開了恐怖的追殺。杜曉棠最終拋棄八名夥伴之後,一人逃上龍山,加入了烏龍寨。他修為境界不高,但一肚子陰謀詭計在烏龍寨起碼排名前三,父親平時多問策於他。”
徐君聞言道:“憤而殺人、報仇雪恨沒有什麼不對,不過斬草除根雞犬不留就有些狠辣了。”
項小雪繼續道:“如果單是這些也就罷了。自從上山之後,這杜曉棠也許是殺人殺上癮了,也許是書生肚子裏陰謀詭計較多,所以經常有些小的買賣由他領頭。每一次行動,他都會幹出些令自己人都瞠目結舌的血腥事件,搞得寨子裏很多兄弟都對其敬而遠之。所以一直以來父親對他都會多加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