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呢？生氣啦？來，師傅給阿嫄看個東西。”香久齡從懷中拿出個物什遞給她。
相思接過來一看，眼睛瞬間一亮。這是個銀質的麵具，和師傅戴的麵具一模一樣，隻不過是小一號的。
她與香久齡的這段師徒關係一直都是秘密，旁人都不知曉。
說來也奇怪，她自認戒心不輕，但對香久齡卻有一種自然而然的信任與親近感。
確切地說，她一直都把香久齡當成自己的父親看待，這人滿足了她對父親的一切幻想。
小時候，她喜歡模仿香久齡的言行，也喜歡模仿他的穿著打扮。
那時，她特別想有一個麵具，但總是找不到心儀的，沒想到師傅竟然給她準備了一個。
“喜歡不？”香久齡問道。
“嗯。”相思點點頭，笑眯眯地道：“喜歡。”
香久齡親手給她戴上麵具，又抱著她轉了一圈，笑道：“喜歡就別生氣咯，師傅有事先走啦，明天再來看你。”
相思心裏一緊，連忙抱住香久齡的脖子，問道：“師傅要去哪兒呢？可以把阿嫄帶上嗎？”
“不可以哦。”香久齡刮了下她的鼻子，將她放了下來，“乖，給師傅說再見。”
相思癟了癟嘴，朝他揮揮手，不情願地道：“師傅再見。”
香久齡慈愛地摸了摸她的發頂，然後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相思神情一肅，運起輕功悄悄跟了上去。
師傅此行，十之八九是要去皇宮刺殺淮戎。
她既然阻止不了師傅，不如偷偷跟去，若是淮戎真有危險，她就幫他擋過去，畢竟，師傅是舍不得傷她的。
相思神情一暗，她承認自己這種做法很無恥，明擺著拿自己威脅師傅。可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了……
悄悄跟了一路，相思驚奇地發現香久齡並沒有去皇宮，而是去了韓王府。
相思愕然，師傅怎麼會來這兒呢？
韓王乃是成帝同父異母的幼弟，兩人關係親厚。
但韓王乃為宮女所處，加之從小體弱，很不得先帝喜歡。
毫不誇張地說，不管是在先帝時期，還是在成帝時期，韓王都是個小透明。
今日，若不是師傅來韓王府，她根本就想不起這個人來。
“啊……”
“王妃用力！能看見頭了！”
屋內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走廊上丫鬟婆子們小聲議論道：“王妃也真是可憐，好不容易懷上了，竟然碰上這種事兒……”
“可不是嘛，聽說那寧國侯一頭撞死在牢裏，王妃又是個孝子，怎麼會不傷心喲？”
韓王妃名為相雪，是寧國侯相玉塵的嫡長女。
“但她畢竟是韓王妃啊，不管怎麼說也得為咱們王爺著想吧。她這一早產，萬一傷到孩子了怎麼辦？這可是王爺的骨血啊……”
相思隱在黑暗中，嘴角嘲諷地勾起。
她沒那麼多的同情心。
當年，爹爹相玉煙去世後，相玉塵屢次加害她娘親，害得娘親差點流產。
後來，娘親生她的時候身子虧損，一直沒調理過來。
如今，這相雪早產，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相思瞟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產房，並未做絲毫停留，果斷地繼續跟蹤自家師傅。
過了會兒，香久齡停在了一間書房外麵，正要推門而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相思一驚，立馬蹲身躲在了灌木叢中，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小心髒突突直跳，她懷疑師傅已經發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