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念抿嘴笑了,道:“他要是不讓我打,能把我娶過門嗎?”
相思吭哧吭哧地笑了,道:“那娘親經常打爹爹嗎?”
薑無念敲了下她的小腦袋,道:“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倒是你爹,忒不講道理,竟然把我騙進門!”
“啊?”相思抱住自己的腦袋,驚訝道,“爹爹怎麼騙你的?”
薑無念哼了一聲,含糊道:“哼,反正啊,他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以為他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結果……是我眼瞎。你不知道,你爹非常喜歡穿玄衣,我一直以為他穿玄衣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成親那日我問了他,結果,他告訴我……”
說到這兒,薑無念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
相思忙問道:“爹說什麼了?”
薑無念道:“你爹說,玄色耐髒,好洗。”
相思很不厚道地笑了,她懂娘親那種幻滅的心情,就跟她知道淮戎是個半文盲時的心情一樣。
“你爹雖然用劍,但最擅長的武器卻是折扇。這世間,把折扇當武器的恐怕也就你爹爹一人了。未嫁給他之前,我想啊,這人一定有什麼非同一般的考量,不然怎會選擇這種根本不可能是武器的武器呢?成親那天,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他,結果……他說……”
“爹說什麼呀?”
“他說,用折扇看上去英俊瀟灑,顛倒眾生!舞刀弄槍的實在是太醜了!”
相思窩在自家娘親懷裏,笑成了一團。
“這還不算什麼,還沒成親那會兒,你爹經常給我帶糖耳朵。那時候,我想這個男人還真不錯,很細心,知道疼人。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自己喜歡吃糖耳朵,早就養成了隨身攜帶這東西的習慣。”
相思捧腹大笑,笑著笑著卻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娘親口中的爹爹……怎麼這麼像她師傅香久齡啊?
但這念頭一閃而過,她也沒有多想,就這樣聽著娘親與爹爹的趣事,一路回了相府。
春去秋來,轉眼半年溜過。
相思終於滿六歲了,生日這天,她穿了身新衣服,美美地入了宮。
淮戎樂不可支地盯著她看了好久,開心但又不甚滿足地道:“你終於長大一歲了。”
相思咬了口糖耳朵,笑眯眯地沒答話。重生這半年,每日都不輕鬆,怪事一件接著一件,沒完沒了。也就今天,她才感覺輕鬆了一點。
她剛這麼想,就見麵前的淮戎突然捂住了左胸,眉頭越皺越緊。
“戎哥哥,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淮戎直挺挺地栽倒在她懷裏,差點把她壓倒在地。
“戎哥哥!戎哥哥?”
相思駭然失色,喊了幾聲都沒人應,連忙呼喚宮人去請太醫。
太醫很快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成帝。
淮戎的病情似乎很棘手,太醫們一個個輪番上陣,都是眉頭緊鎖,搖頭歎息。
“情況如何?”成帝問道。
一位太醫道:“臣細細診過,殿下既非中毒,也非生病,這狀況委實奇怪。”
其他太醫紛紛附和。
相思大吃一驚,她原本以為並無大礙。因為,前世,她並沒發現淮戎有這種暈厥的情況,所以,她推測他幼時便根治了。可誰曾想,竟會是這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