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酷突然而至,玄色鶴氅在風中翻飛,手執長刀擋在相思麵前,微微側過臉寒聲道:“走!”
東方晴、東方雨兩兄妹得了指令,立馬脫身戰局,飛身過來拎起相思便跑。
巡防軍立馬將獨孤酷團團圍住,淮戎拈弓搭箭,雙箭齊發,直衝東方雨、東方晴而去。
羽箭勢如破竹,避無可避,瞬間洞穿了東方晴的左胳膊,他悶哼一聲,急速擋到妹妹身前,另一箭從背後射入,洞穿了肩胛骨。
“哥!”
“快走!”
兩人拚死衝出大堂,但分舵外全是弓弩手,根本闖不出去。無奈之下,隻能退回堂中,躲到了一個角落裏。
“少主,你怎麼在這裏?”東方晴驚道。
殷不破原本夾緊雙腿,疼得在地上打滾。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卻看到了東方雨身旁的相思,脆弱處不由得又隱隱作痛。
他二話不說,飛身一腳就朝相思的腿中間踹去。
東方雨連忙躲避,慍怒道:“少主!如今危急關頭,你怎麼還想著尋私仇?!”
殷不破七竅生煙,但也明白如今的確不是算賬的好時候,忙道:“我剛發現此處有條密道,我們可從這兒離開。”
東方雨點點頭,把相思交到他手中,道:“你帶著我哥與相世子先走,我去接應獨孤酷。”
殷不破頷首應下,領著人進入了密道。
東方晴受了重傷,胳膊與胸膛處都在淌血,血腥味彌漫在逼仄的空間裏,壓抑非常。
相思幾次想要逃走,都被殷不破製住。
最後,這人死死摟著她的腰,力氣大得幾乎要把指甲嵌入她的血肉中。
“你再跑,本座就閹了你!”殷不破咬牙切齒地道。
跟在後麵的東方晴後頸一涼,腿間不由得瑟縮一下。
相思小心肝直顫,僵著身體不敢亂動。
一行人連夜奔逃,躲到了一戶農家裏。
那戶人家剛死了丈夫,屋裏設了靈堂,到處掛著白幡。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靈堂裏的燭火明明滅滅,看著有點陰森。
寡婦約莫二十出頭,穿著孝服,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見東方晴渾身是血,她戰戰兢兢地把草藥放到桌上,轉身就要跑。
殷不破腳一動,將長凳踢了出去,那凳子在地上極速滑行,一下子抵在了門板上。
寡婦嚇得尖叫一聲,回過頭來看向他們,瑟瑟發抖。
“大姐姐不要怕,我們隻是在這兒暫時休息一會兒,馬上就走。”殷不破安撫道。
他生得俊美,雖說隻有十三歲,卻已有成年男子的體格,說話又溫言細語,儼然一個如玉君子。
寡婦不由得紅了臉,心裏也沒那麼怕了。
“我可以幫你包紮。”
一個軟糯的童音突然響起。
眾人抬眼看去,一個女童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過大的白色孝服,頭上包著長長的孝布,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更小了,兩腮帶著嬰兒肥,模樣甚是可憐可愛。
她絲毫沒有懼意,小跑到東方晴麵前,揚起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道:“叔叔,我幫你包紮吧。”
相思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