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房,浮屠一把將相思扔到了地上。
相思吃力地爬了起來,正想坐到板凳上,卻被浮屠用腳踹了回去。
確切地說,是腳踩在她肩膀上,把她摁了回去。力道不大,但卻委實讓人窩火。
“在地上呆著。”浮屠俯視著她道。
相思氣悶道:“我倆現在是合作關係,苛待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合作?”
浮屠把這個字低低念叨了一遍,又撩起眼皮乜了相思一眼,譏笑道:“你覺得我在苛待你?”
相思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冷得直打哆嗦,沒好氣地道:“你說呢?”
浮屠掃視了她幾眼,哂笑道:“若不是顧淵那傻子要求你開客棧,我現在就想一劍刺死你。”
相思打了個寒顫,道:“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執著於殺我?”
浮屠嗤笑道:“無冤無仇就不能殺人了嗎?這是誰定的規矩?”
相思心裏一驚,這人思想走極端,且渾身都是邪氣,說都說都不通。
沒過多久,有小廝搬著大木桶進了屋,又有小廝朝裏麵倒滿了熱水。
相思暗道浮屠要洗澡,慌忙背過身去。
浮屠用腳尖輕輕踹了下她的背脊,冷聲道:“去洗澡。”
哈?
相思回頭看向對方,震驚道:“這是給我準備的?”
浮屠沒有答話,隻是冷冷地瞧著她,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相思瞄了眼身後的大木桶,尷尬道:“謝謝啦,那你先出去吧。”
浮屠坐到板凳上,道:“為什麼?”
這還需要解釋嗎?!
相思鬱悶道:“我要洗澡啊!”
浮屠巋然不動,道:“那又怎樣?”
相思氣結,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人家姑娘洗澡,你怎麼能不退避呢?”
浮屠冷笑道:“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是還幫我包紮了傷口嗎?難道要我把繃帶全都拆了?”
相思被自己曾說過的話懟了,一口氣悶在心頭,不上不下的,差點氣得嗝屁。
這哪是好心讓她沐浴,分明是在變著法子報複她!
相思扭回頭背對浮屠,氣哼哼地道:“算了,我不洗了!”
浮屠單手捏著相思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一把扔進了木桶裏,頓時水花四濺。
相思抹了把臉上的水,氣不打一處來。
一拍桶沿,怒道:“你到底想幹嘛?!”
浮屠甩了件幹淨的衣裳到木架上,冷聲道:“趕緊洗,我不想背著一個臭烘烘的人。”
這話一出來,相思頓時紅了臉,氣勢也弱了幾分。
“我洗,但你別盯著我啊。”她道。
浮屠哂笑道:“習武的至高境界是不為外界所擾,不被色相所困。顧淵那傻子就是不信我能做到,我今天非得證明給他看看。”
相思一愣,用手指指著自己,鬱悶又震驚地道:“所以,你就打算拿我做試驗?”
“嗯。”浮屠高傲地抬了下下巴。
相思心裏跟吃了黃蓮似的,苦得要命。
她垂下腦袋搖了搖頭,接著痛苦地抬起來頭,帶著企求的語氣,絕望地道:“浮屠大人,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