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乜了相思一眼，權衡再三，倏然收劍回鞘。
他轉身便走，但順手揮出一掌，小攤上的胭脂水粉瞬間化為齏粉。
相思不厚道地勾唇一笑，忙跟著一起走了。
小販見自己的貨物全成了粉末，頓時哭天搶地。但又不敢去追浮屠與相思，想了想，轉而跑去衙門報官了。
但最後，浮屠還是買了盒胭脂給相思。
相思根本不會用，不過，在浮屠殺人一般的眼神之下，她隻能含淚塗抹了起來。
“你看怎麼樣？”相思道。
浮屠嘴角抽了抽，道：“很好。”
相思不確定地道：“真的可以嗎？”
她沒有鏡子，隻是憑感覺胡亂抹了一下。
“可以。”浮屠誠懇地道，“你娘都認不出你，喬裝得不錯。”
相思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心裏想著待會兒一定要找麵鏡子，瞧瞧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竟能浮屠說出這種話來。
浮屠撐著一把油紙傘，與相思並排走著。
一路上，相思無數次被路人回頭窺視。
她遲疑地摸了下臉，道：“浮屠，我現在是不是很奇怪？”
浮屠乜了相思一眼，嘴角抽了抽，憋笑憋的很辛苦。
他非常認真地道：“你這樣很好，一定不會被人認出來。”
相思摸了下嘴唇，懷疑道：“真的？”
她嘴巴上塗了唇脂，總感覺怪怪的。
相思很不習慣，忍不住又摸了幾下嘴唇。
浮屠瞧到了她的小動作，嘴角抽搐地道：“你別亂動。”
相思收回手指，道：“怎麼了？”
浮屠肩膀聳動，憋著笑道：“你一動，就看上去特別猥瑣。”
相思嘴角一抽，果斷把手垂放到身側，挺胸抬頭，一副滿身正氣的模樣，大踏步地往前走。
浮屠忍俊不禁，但也沒說什麼。
很快到了晌午，兩人進了一家飯館，點了兩碗陽春麵。
老板上菜的時候，無意中瞄了相思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立馬掉頭就走。
相思愣了一瞬，看向浮屠，認真道：“浮屠，你老實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看著很嚇人？”
浮屠正在夾麵的手一頓，抬頭看向相思，非常嚴肅地道：“不嚇人，隻是很有特色而已。”
相思眨了眨眼睛，低頭吃了口麵，又抬起頭來，不確定地道：“真的不嚇人？”
浮屠難得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耐著性子認真回答道：“人們對於不同尋常的事物，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相思拿著筷子的手一僵，似懂非懂道：“你是說……我不同尋常？”
浮屠瞄了眼相思的臉，別過臉去偷笑了小會兒，這才轉回臉來，認真地點頭道：“沒錯。”
相思狐疑地瞧了瞧浮屠，又掃視了眼四周。那些偷窺她的客人一瞧見她在回頭看，立馬低下頭去繼續夾菜。
相思覺得十分奇怪，但也沒有再多想，提起筷子便繼續吃麵。
但剛吃了兩口，就有官兵進了店子。
相思抬眼一看，隻見一個縮頭縮腦的中年男子指著浮屠道：“官爺，就是他們！”
浮屠目光一冷，這人不就是方才賣劣質胭脂的小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