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嗬……”
相思幹笑了幾聲,扯著嘴角道:“公主,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初微,我沒說笑話,我想你做我的夫君。”長樂道。
不喊國公爺了,直接稱字,距離瞬間拉近了好幾分。也不自稱本公主了,丟掉尊稱用普通老百姓最常用的我,就連駙馬這個詞都不用了,直接用夫君。
仿佛兩人是最平常不過的男子與女子。
這與方才那句“本公主要你做駙馬”天差地別,這一前一後的懸殊,仿佛更顯深情與珍貴。
隻可惜啊……
相思不是個男人,體會不到這麼深的套路。
她隻聽出了這言語中的高高在上。
即便換了稱謂,長樂骨子裏的那種高傲還是沒有變。
不是像尋常婦人那般說“你能娶我嗎”或是“我想嫁給你”之流,而是說“我想你做我夫君”。
主動權在她長樂,不是她相思。
長樂讓她做駙馬,她就得做。
這才是長樂這番話透露給相思的信息。
“嗬……”
相思輕聲笑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在笑對方。
她又習慣性地在掌心中敲擊折扇,道:“公主為何就相中了我相思呢?”
長樂公主有一絲愣怔,對方已不再年少,臉上也褪去了當年的青澀,越發顯得穩重。
隻是一碰上事情就愛耍弄折扇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但味道卻是不同了。
彼時,她十四歲,剛得知母妃竟懷了韓王的孽種,心中悲憤又慌張,驚慌地想為自己尋退路。尋來尋去,就尋上了相思。
怎麼看上這個人的?
她也說不清楚。
隻是那年初春,冷得有點久,她在鹿鳴書院的昆陽湖畔突然就看到了一個人。
一襲玄衣著風流,折扇輕晃,仿佛就是整個年華。
她或許是為了相家的身份接近這個人,但或許也隻是為了為了那份說不清的悸動。
就比如現在。
不管身處何種急流,每逢想到退路,她總會想到這個人。
相思。
原來在她不輕易的時候,她已是如此信任這個人,莫名其妙,難以言喻。
長樂品了口茶,不禁皺了下眉頭。
苦的。
不好喝。
比不得宮中。
長樂放下杯盞,輕輕擦拭了下朱唇,柔聲道:“我也不知為何,就相中了你,不想其他。”
相思愣怔了,猜了無數種答案,也猜不到這種結果。
這話未免也太深情。
她若是個男子,估計就信了,八成還會很感動。
可惜她是個女子。
除了震驚,就隻剩下震驚了。
震驚過後,便是懷疑。
昔年,長樂老是和她對著幹。
相思可不覺得長樂對她有一絲一毫不同尋常的情愫。
今日,長樂能對她說出這番話,十九八九是碰上了什麼麻煩。
這是想要拿她相家做退路呢。
相思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勾唇道:“公主,我也不知為何,從上輩子起,就相中了齊王殿下,從此以後,萬事皆浮雲,再不能念旁人。”
長樂公主似是早料到了這種情形,倒也並不驚訝,隻是眸中多了絲似有若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