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薑無念輕笑道,“阿嫄當然是個守規矩的,不過啊,也特喜歡自創規矩。”
楚青鸞捏著帕子掩嘴輕輕笑了,道:“倒是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相玉煙哂笑道:“說得好像你年少時特守規矩一樣。”
楚青鸞一怔,拿開帕子哈哈大笑起來,但這一敞開懷了,身體不免受不了,又掩帕咳嗽起來。
薑無念眉頭蹙起,虛扶了楚青鸞一把,擔憂道:“阿鸞這樣子,可曾吃藥了?”
楚青鸞搖頭道:“不曾。”
“這可不行。”薑無念立馬道。
楚青鸞慘淡一笑,道:“我不想吃。”
薑無念嗔怪道:“哪兒有病著不吃藥的?”
相玉煙眸光暗了下去,輕輕拍了下自家夫人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再追問下去。
薑無念不解其意,但她心思活絡,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節。
南楚女人根本不用注意貞潔問題,那都是男人要做的事。但北燕恰恰是相反的。
如今,阿鸞碰上了這種糟心事,自然是過不去心裏的坎兒,隻怕死了都還不得解脫。
薑無念不禁輕輕一歎,這說來說去,其實還不是拗不過悠悠之口,就算自己想通了又如何?在北燕,旁人都會認為你是個殘花敗柳,讓你翻不得身。
屋裏倏然安靜了下來。
這些情形,相思看得分明,等長輩們都說得差不多了,她才笑盈盈地道:“聽人說有位夫人來訪,還與爹娘熟識,我本一頭霧水,沒想到竟是楚姨您來了。”
楚青鸞輕笑著點了點頭,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來,是有要事相談。”
薑無念眨眨眼,衝自家想公道:“咱們還是回屋睡覺吧。”
話是這麼說,人卻沒有動作。
相玉煙也隻是盯著自家娘子笑,沒有答話。
楚青鸞撲哧一聲笑了:“念念你又調皮了,你我是何等關係,哪兒需要避嫌?”
薑無念咧嘴一笑,一手攬過楚青鸞纖弱的肩膀,點頭道:“那可不!”
這樣子,很有點好兄弟相會的樣子。
“咳!咳!”相玉煙把拳頭放到唇邊,狠狠幹咳了兩聲。
薑無念得了暗示,悻悻地收回了手。
真是的,她這不是興奮嘛,就一時忘了規矩。
這北燕女子條條框框也真是多,站坐行走都給跟個楊柳隨風才行,這不像個病秧子嘛!
說什麼不能隨便碰男人,不能與其他女子勾肩搭背。
嗬,她就奇怪了!
不碰男人她能理解,為什麼連女人都不能勾肩搭背了?害她每次和阿鸞說話,都得再三克製。
薑無念瞪了自家相公一眼,表示自己很不滿。
相玉煙連忙拍拍對方手背以示安撫,以唇語告饒道:娘子受委屈了,待會兒任你收拾。
薑無念小聲哼了一聲,這才麵露笑顏。
這些小動作,楚青鸞無心去看,相思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小臉泛紅。
爹娘也不知道收斂點,這有悄悄話就不能放到人後去說麼?非得要眉來眼去,看得旁人窘迫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