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猛地憤怒起來。
蓮月塵在騙她!
一定是在騙她!
淮戎不可能死的!
一定沒死!
相思死死揪住對方的衣領,沉聲逼問道:“淮戎人在哪裏?!”
蓮月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來:“死了。”
“不可能!”
相思想也不想便否認了。
聲音尖利到幾乎破音。
整個人都在顫抖。
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害怕。
“他就是死了。”蓮月塵冷笑道,“你不是問我墜子是從哪兒的嗎?從他屍體上扒出來的。”
“撒謊!”相思怒吼道。
一股涼意直從腳底衝上了腦門,相思如墜冰窖,幾乎要站不穩。
她雙手揪住蓮月塵的衣領,恨恨地怒喝道:“你在撒謊!”
蓮月塵輕輕握住相思的手腕,低低道:“你在發抖。你的聲音都有哭腔。你想哭是不是?你也知道齊王就是死了對不對?”
他的聲音無比憐惜,仿佛在對心尖之人說話。
相思隻覺得惡心。
她一把甩開蓮月塵的手,怒喝道:“交不出淮戎,本侯就拆了你的暖陽閣!”
淮戎可能已經死了。
這種想法攪得相思方寸大亂,她幾乎要失控,抬腿就踹翻了麵前的小矮幾。
蓮月塵看也不看矮幾一下,而是一錯不錯地盯著相思的腳,沉聲道:“你盡管發脾氣,但別傷了自己。”
這矮幾看著輕巧,實際上卻是用沉香木製成,還澆灌了重銅,沉的很。
這一腳踹過去,幾案不見得有什麼事,隻怕腳疼得慌。
蓮月塵眉頭蹙了起來,幾步跨到相思麵前,然後蹲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抓相思的腳踝。
相思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要做什麼?!”
蓮月塵蹲在地上,仰頭凝望著相思,道:“讓我看看你腳怎麼樣了?”
“有病!”
相思厭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在問淮戎的事,這廝卻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
蓮月塵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低下頭凝視著相思,冷笑道:“本座向來不會放過放肆之人。”
相思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侯也是。”
蓮月塵朝她逼近一步,沉聲道:“你何苦為了一個死人與本座作對?”
“你再詛咒淮戎一句,雨墨樓休想在上京立足!”相思慍怒道。
蓮月塵道:“齊王已經死了,屍體扔在了亂葬崗,如今隻怕都被野狗叼著吃了。你何必為了一個死人傷神動怒?”
相思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問道:“你從哪兒得知淮戎死了?又怎麼確定亂葬崗的屍首就是淮戎的?”
蓮月塵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在漸漸暗下來的天光裏,宛若沒有表情的石像。
“人是本座殺的。”蓮月塵冰冷地道,“本座又怎會不知齊王是死是活?”
最致命的一劍是他給的,絕無生還可能。那人徹底死了,時至今日,屍首早就冷透了,隻怕都已經爛透了。
相思愣怔了一瞬,篤定道:“不可能。你們雨墨樓隻是消息組織,不做殺人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