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惡不知何錯之有?”
言惡輕輕抬起頭來,一錯不錯地看著郭純,毫無懼意,端的是一派受盡委屈的反抗模樣。
郭純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怒容,他沉聲道:“你與韓王勾結,屢次三番將消息泄露給他,以至於殿下與我……都陷於危難。你還不知錯嗎?”
說到他自己時,他總顯得幾分底氣不足,似乎言惡把他害死了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哪裏又和韓王認識了?”言惡氣鼓鼓地道,“再說了,純叔叔你常年不在家,我上哪兒找消息泄露於韓王?”
郭純終於怒了,重重拍了下床沿,低吼道:“你與韓王不清不楚!還敢說不認識?!先前,你總是打著想我回家的名義詢問我回京時間,用盡手段在我這兒刺探行蹤。如此行徑,還敢說自己什麼都沒做嗎?!”
郭純吼完這番話,神情便落寞了下去,甚至還帶了幾分慌張與自責,嘴唇張合了幾次,終是底氣不足地道歉道:“言兒,純叔叔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韓王品行不端……你難免會受他蠱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純叔叔都不怪你……韓王……他行徑惡劣,純叔叔一定會讓他認罪伏法的……”
“夠了!”
言惡怒吼一聲,雙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韓王殿下的品行不知道比你們郭家高出多少?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
言惡見自己行徑暴露了,也不再掩飾自己與韓王有聯係。
郭純錯愕不已,大惑不解地道:“郭府怎就品行不當了?”
言惡一把撩起袖子,露出縱橫交錯的牙齒印、煙頭印等痕跡來。
“這都是郭賢幹的!”言惡嘶吼道,“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但你從來不幫我!你們郭府這群人真是惡心透了!”
郭純如遭五雷轟頂,頓時僵住了。
言惡還在劈裏啪啦地控訴。
好一會兒,郭純才醒過神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悲憫與自責。
“言兒。”
郭純難過地開口道:“你受苦了。”他一直以為言惡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沒想到仍然是這般瘋癲。
“受苦?”言惡猙獰地道,“哈?你這是在可憐我?你以為發生這些事後,你就這樣自責一下,所有的事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當然不能。”郭純嚴肅道,“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其罪有應得。”
相思輕搖折扇,心中迷霧重重。郭純到現在為止,雖然自責,但從沒有承認郭賢淩辱言惡一事。
她相信郭純的人品。可這樣一來,言惡說的話就不是真的了。不過,言惡這聲嘶力竭的樣子,分明是受過嚴重刺激,完全不像是在演戲啊。
再則,言惡身上的傷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說不是因為郭賢而來的,那是從哪兒來的這麼多傷痕?
相思一想到此處,背脊就一陣陣發涼,後腦勺都仿佛在呼呼灌風。方才郭純一直在強調韓王,難不成言惡這一身的傷是韓王弄的?但言惡處處維護韓王,這又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