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戎神情徹底冷了,手裏死死捏著荷包,指節都開始泛白。
“你這是在變相告訴我,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是麼?”他又朝前行了半步,將相思徹底逼到了門板處。
年少懵懂,動情而不自知。
可偏偏在春心萌動的時候,對方步步緊逼,把那本就微弱的綺念一下子碾碎,徹徹底底。
結果,心中,就隻剩下厭惡與抗拒,僅有的一點點心動都微不足道。
相思心中燒著一把邪火,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
她討厭被人如此束縛,隨便做一件事就被對方各種過度解讀,無論她怎麼解釋,對方就是不聽,隻願意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可她不是解語花,不是染指柔,不會按照對方想要的方式去行事。
她隻是相思而已。
“是。”相思擲地有聲。
淮戎幾乎要發瘋,一拳砸到了牆上,一聲悶響。
兩人都沉默。
良久,淮戎啞聲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相思麵無表情道:“緣分莫強求。”
“可我非要強求呢?”淮戎厲聲道。
相思道:“強扭的瓜不甜。”
淮戎盯著她,道:“我不信你就沒有一點心動。”
相思微微偏著腦袋看他,道:“我還真就沒有。”
淮戎的理智幾乎崩潰,抬起一隻手摸著相思的半張臉,道:“薇兒,別說氣話。”
相思冷聲道:“我沒有。”
淮戎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另一隻手握得死死的,還微微顫抖,幾乎忍不住要殺人。
“薇兒,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你說,我改。”
相思不以為然,道:“你何必這麼為難自己?”
“因為我不想為難你!”淮戎嘶吼道。
聲音陡然拔高,脖子都梗著,臉頰都微微漲紅,氣到極致終究爆發。
但這爆發之後,又怕嚇到對方,立馬收了音,努力放軟聲音道:“薇兒,你不要總是這麼讓我難過。”
“讓你難過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相思道。
不知怎麼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微微發疼,不舒服。
“嗬……”
淮戎笑了,淒涼得很。
“你說得對。都怪我自己。”
他往後趔趄了一步,環視了眼四周,隨即一把將榆木圓桌上的杯盞茶壺全都揮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
一陣瓷器碎裂聲。
但他還是不解氣,又將榆木圓桌一把掀翻。
轟的一聲,仿佛地板都要砸裂了。
淮戎怒氣上腦,見什麼都不順眼,屋裏的東西全都砸了個幹淨。末了,已無任何可砸之物,他回頭看向門扉處的玄衣少女,盡量扯出一抹溫柔的笑來,道:“方才……我沒嚇到你吧?”
相思一直冷眼旁觀,也不知為何,心裏就是時不時隱隱作痛。
聽到這句問話時,她突然眼睛就有些發酸,想哭,但又忍著。
為什麼會想哭呢?她沒有去想。
此時,她隻是淡漠地搖了搖頭,連話都不想說了。
“薇兒,”淮戎站在她五步開外的地方,並沒有再上前靠近她,“你就一點不為我著想嗎?今時今日,你就隻當我是個瘋子,絲毫領會不到我對你的情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