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邊境的戰事還未平,東淮依舊陳兵邊境。北燕朝中無將,淮戎無法,隻能再次領兵出征。
將相思留在上京,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將在外,家眷不得離京。淮戎琢磨了一下,還是偷偷將相思捎帶去了前線。
為了防人耳目,相思戴著錐帽,旁人看不見她的臉。
淮戎商議軍務的時候,相思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小聲地嗑瓜子。
有人氣悶道:“這東淮皇帝真是腦子有坑,非要咱們交出相世子才肯退兵!可這相世子已經蹬腿兒了,他還要個屁啊?!存心折騰人!”
自從把相思安頓在了身邊,淮戎便放出了消息,說相家世子已遭不測,薨了。
此時,幾個將領都氣得不行。
有人接口道:“說什麼要相世子?!我看那玉淩昭分明是想羞辱我北燕!如今相世子死了,他還樂得高興,有了理由繼續增兵!”
北燕這邊為相世子的事氣得肝疼,東淮那邊卻為這事兒高興得合不攏嘴。
偏將軍道:“你們說這相思怎麼好死不死,偏偏趕這個點死了?嘿,可不就是沒臉嫁過來,自我了結了唄?”說完就是一陣大笑。
眾人哄堂大笑,有人接口道:“照我說,這相思死得好!他這一死,咱們皇上就更有理由出兵了。嘿嘿,這要的人不送過來,咱們不就是要打他北燕麼?!哈哈哈哈……”
眾人笑作一團,營帳突然被掀開一角。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麵容英俊,自帶一股浩然正氣,仿佛那寺廟裏供奉的神祇一樣,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敬畏。
“皇上。”眾人行禮。
來人正是玉淩昭,道了聲免禮,輕笑道:“說什麼呢?這麼起勁。”
有人大著膽子道:“在說相思。”
“說她?”玉淩昭來了興致,“她有什麼好談的?”
既然起了頭,大夥也都說開了,有人樂嗬道:“我們都覺得他死得太及時了!天大的好事……”
還不待他說完,玉淩昭臉色便陰沉了下來。不過,他天生一張寶相威嚴的臉,即便是露了怒容,眾人也不太能看得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玉淩昭打斷了那人的話。
眾人麵麵相覷,摸不準上意。
有人小聲道:“難道皇上想把相思找出來,再好好羞辱一番?”
偏將摸著小巴,點頭稱讚道:“這有可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北燕大營。
淮戎不動聲色,等一群將軍發夠了牢騷,便把人都遣散了。
相思見人都走了,便把錐帽取了下來,捧出一把瓜子給他,小聲道:“吃麼?”
淮戎搖搖頭,接過瓜子,一粒一粒地剝,再一顆一顆地喂給她。
相思一邊嚼著瓜子,一邊小聲道:“相公,那東淮皇帝是個女人麼?”
淮戎啞然失笑,道:“怎麼會?”
相思皺起眉頭,不解道:“那他為什麼想娶相世子?難道相世子是個女人?”
淮戎麵色悚然一變,道:“不許亂說!相世子當然是男人!”
相思“哦”了一聲,道:“那這麼說,男人和男人也能成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