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偏頭看她，笑道：“怎麼救？”
這話把相思問住了，她皺起了眉頭，絞盡腦汁地想，慢慢道：“反正是有辦法的。我給你請大夫，所有的好大夫，我都給你請來。”
“大夫救不了我。”顧淵搖頭道。
“救得了！”相思堅持道。
顧淵啞然失笑，道：“相思，我怕你會恨我。”
相思蹙眉道：“我是‘薑薇’，不叫‘相思’。”
“那你就當你自己是相思，不行麼？”顧淵道。
相思想了想，覺得好像也可以，便點頭道：“那你說吧，為什麼怕我會恨你？”
顧淵臉頰微微有些泛紅，道：“我給你下了‘鎖情’，實在是太下流。”
相思不解，道：“什麼是‘鎖情’？”隨即想到“下流”二字，她慍怒道：“難道你把我……”
“沒有。”顧淵一聽這話頭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趕緊辯解道，“我沒有碰你。”當時這事兒都是浮屠幹的。但說來說去，心魔也是他，還不是遵從他本心做的？擱現在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做得好！
“那是怎麼回事？”相思道。
“反正……”顧淵沉吟了許久，終於釋然一笑，“等我一死，‘鎖情’自然就解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相思一頭霧水，道：“‘鎖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顧淵想了想，好笑道：“你就當它是個貞潔牌坊吧。不過，你要立，我也要立，大家都要立個貞節牌坊。”
相思更不懂了。
前麵就是北燕大營了。
顧淵將她放了下來，將一枚九鳳朝凰紅玉佩係到了她的腰間，叮囑道：“記住，你乃南楚皇族。他日，若是誰敢對你不利，你就亮出這玉佩。驍王已經在南楚站穩腳跟，旁人又該忌憚南楚了。”
相思懵懵懂懂，道：“這玉佩好值錢的樣子，萬一別人來搶呢？”
“放心，搶不走。”顧淵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你的東西，旁人都搶不走。”
他把一枚小玉牌掛到了相思脖子上，輕聲道：“當年想送給你當定情信物，結果，家裏一出事，就沒來得及送。”
相思糊塗了，道：“你剛剛說的小姑娘是我嗎？”
顧淵不置可否，輕笑道：“你說呢？”
相思搖頭，不知道。
顧淵便笑了，低聲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傻了？”
相思這次沒反駁，覺得自己是真有點傻。
顧淵聲音很低，似是在安慰相思，又似在安慰自己：“沒人可以傷害你。你暫時呆在齊王那裏，若是不開心，會有人帶你走。”
“是你麼？”相思問。
顧淵愣怔。
相思道：“是你來帶我走麼？”
顧淵笑著搖頭。他倒是想讓自己的人直接帶著相思走，但如今相思什麼都不記得，還是呆在齊王身邊更好。他日，相思若是恢複記憶，他的人自然還是跟在一旁保護。
顧淵喉間血氣翻湧，有些撐不住。
他輕笑道：“相思，我要走了。還記得我名字麼？”
相思點點頭：“顧淵。”
“那你要一直記得呀。”顧淵笑了笑，又小聲道，“忘了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