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彬感覺十分的困頓,連日來為了凱旋店能提高營業額製定各種計劃和方案,他已經熬了兩個通宵,而天一亮他就必須公布方案和實施計劃——成敗在此一舉。他在完工的時候不忘給小菀打了個電話,誰知就聽到了她病倒的消息。
此刻的鄭修彬眼球布滿血絲,臉上鐫刻著深深的疲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小菀的臉,手指劃過她憂傷的額角,越過她高高的鼻梁,然後扶過她蒼白幹裂的嘴唇。那是個宛若琉璃的小人兒,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病痛折磨一直伴隨著她,她看起來非常柔弱,如同小草,如同竹子。可是她卻偏偏很堅強,經過那麼多的折磨還是挺了過來,這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奇妙感覺。
颶風過後,你可能會看到連根拔起的大樹,但你見過被拔起的小草和竹子嗎?她仿佛是一個謎團,等著鄭修彬解開。
鄭修彬淡淡一笑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似乎沒有多麼燙了,燒已經退了下來。
他伸進被窩捏住小菀的手,然後頭靠在床沿上,就趴在上麵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在外麵清脆的鳥鳴聲中小菀蘇醒過來,她覺得腰酸背痛,整個人似乎被丟到蘇打水中浸泡過一樣,骨頭嘎拉的作響。過了半分鍾,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院,不過是誰將她送來的呢?
小菀動了動身體,忽然看到趴在床邊的人,她仔細一瞧差點叫了出來,是修彬哥,他怎麼會在這裏?
鄭修彬穿著白底藍色條紋的襯衫,氣質幹淨,他似乎睡得很沉很香,眼睛輕闔。小菀動了動手指,卻發現右手被他攥在手心裏。
小菀苦惱極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在這時鄭修彬荷包裏麵的手機突然鈴聲大噪,小菀嚇得趕緊將頭落回枕頭,緊閉眼睛裝睡。
鄭修彬果然被鈴聲吵醒了,他迅速抽回握著小菀的手,小菀聽到他快步走到房門外去接聽電話。大概過了一分鍾,他又回來了,小菀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心髒居然像敲鼓一樣劇烈跳動起來。她十分緊張,也不敢睜開眼睛,她放在被子裏麵的手握的緊緊的。
小菀隻是聽到他輕輕歎口氣,然後聽到他拿自己外套的窸窣聲。
“小菀,等我回來,行嗎?”他穿好外套,對床上的女孩說道。他俯下身體,在小菀的額頭上輕啄一下便離開了病房,司機已經在醫院外等他了。
等他走了好久,小菀才睜開了眼睛,她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溫熱,似乎還殘留修彬哥的體溫。她的臉又紅了……
護士例行來檢查,見到小菀笑道:“感覺怎麼樣?退燒了嗎?”
她給小菀量體溫,然後繼續掛上吊針,並且解釋道:“退燒了,但是炎症沒有消,必須今天再掛一些消炎藥水。你的手續你男朋友都幫你辦好了,他說下午會有人接你,叫你安心等著。你男朋友好帥好體貼啊!”
小菀臉紅紅的,羞澀的想要解釋,不過她最終隻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她明白自己不需要對一個陌生人費力解釋,就算是讓她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吧。
點滴一直打到中午,小菀渾渾噩噩的睡覺醒來,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手臂上的針頭已經抽了,貼了一塊膠布。也許打了很多葡萄糖,她倒不覺得肚子餓。她思索著是不是該回去了,撐起身體,腳剛下地,門就被推開了。
王司機探了一個頭進來,看到小菀依然在病房,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他憨厚的笑著走進來,親切的詢問道:“林小姐,身體好點沒有?我剛去問過醫生了,他說你可以回家休息了。董事長吩咐我開車送你。”
“麻煩你了。”小菀對他點頭道謝。
王司機替她拉開門,帶著她上了吉普車。一路上王司機對小菀說點笑話解悶,小菀看著窗外風景,突然覺得路不太對頭。
“這不是回員工宿舍的路啊。”她疑惑的說。
王司機直截了當的答道:“不是去員工宿舍,董事長吩咐我把你送到他的公寓去。你現在客房休息,董事長今天會很忙,晚點才會回來。”
小菀的頭發都差點豎了起來:“我……為什麼要去他的公寓啊!?”
王司機憨憨笑道:“這我也不知道啊,那你要問董事長了。林小姐,你別拒絕哦,董事長說,就算是把你綁著,也要丟到公寓去!”
小菀垂下頭,覺得有點好笑,這的確是修彬哥的作風。
王司機繼續說道:“最近我看董事長真的相當忙,他有時候忙到深夜,讓我先下班了,每次都自己開車回去的。昨天我跟他過來醫院,那個時候董事長已經熬了兩三個通宵了。今天將要宣布凱旋店的方案,所以才會晚點回來。不過你千萬要等著他啊,他看不到你,回頭肯定要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