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這是淩韻握上那雙手臂後的第一感覺。淩韻壯著膽子慢慢把頭抬起,視線從眼前那雙黑色白底的靴子一路慢慢往上移,直至麵部表情完全定格在了整張臉上。
“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淩韻恍然大悟,感情這大半天的,她是在自己嚇自己。而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一聲也不吭得站在旁邊隻顧著看戲。
沒天理啊!太沒天理啦!膽小的孩紙傷不起啊!淩韻心裏頭那個氣啊,可又強壓在肚裏,等著看眼前男子最終會有何反映。不幸的是,直到半個時辰後,她才真正意識到,站在她麵前的分明就是一大冰塊嘛!
“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廂情願。不說話是吧,那本姑娘可就告辭了。”淩韻越想越生氣,憑什麼呀!她放著好好的千金小姐,未來王妃不做,偏偏學什麼紅拂女夜奔情郎。紅拂女與李靖倒是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話,自己卻為何碰上了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小小的自戀一下,某女似乎長得也不比那紅拂女差多少吧。
麵對淩韻,雲麟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青舞。他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為何會一再的纏著他不放。有時他多想說服自己,或許是青舞舍不得丟下他一個人,所以借屍還魂來找他了。他也完全可以永遠將眼前這個女子當成另一個女子的替身,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這麼做。否則他不但辜負了青舞,同時也害了另一個無辜的人。
所以他對她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對她冷漠,甚至對她無情。卻不知,這世上最難騙的,恰恰是自己的心。他以為,隻要將她逼走了,就會沒事。他想最後再送她一程,從此便天涯陌路,永不再見。誰知雲麟剛一轉身,淩韻便直直得倒了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趕在淩韻暈倒前將她攔腰抱在了懷裏。
小鏡湖畔,座落著一幢別致的兩層竹樓。屋內雖然長久未曾有人居住過了,但依然整齊幹淨,好似一塵不染。雲麟手裏端著尙還冒著熱氣的湯藥遞到淩韻眼前,她卻假裝看不見,眼珠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頭頂的房梁。淩韻不吭聲,雲麟便一直端著藥碗,兩人就這麼對峙著,仿佛兩座雕像。
雲麟感覺到碗裏的湯藥正在一點點的變冷,眉頭不自覺的蹙在了一起。終於,藥涼了,他手中端著藥碗,轉身走了出去。雲麟轉身的那一霎那,淩韻多想叫住他,可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難道明知是沒有希望,還要再苦苦糾纏嗎?
雲麟將藥熱好,拿回竹屋的時候,淩韻已經離開了。竹案上放著一張字條,卻隻留下了三個字,和字條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把小木劍。雲麟望著字條上那纖弱無力的娟秀字體,手中緊握著淩韻交還給他的信物,心中忽然覺得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一片空蕩。
淩韻走時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的,一種極為罕見的毒物,她以為雲麟手上拿著的,隻是普通用來治療風寒的藥。想著這幾日來接連發生的一幕幕,淩韻笑著說服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