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韻雖早已經知曉了這個秘密,但如今聽他親口說出這個事實,心中仍是感覺到無比震撼。淩韻強作鎮定得壓下心中的不平靜,緩緩看向雲麟道:“皇後當年謀害錦妃的證據,也是你給的吧。”
雲麟的沉默讓她幾乎崩潰到了極點,皇後縱然再怎麼十惡不赦,卻是與她有著血肉相連的母女。他雖沒有親自動手,但皇後卻是因他而死。淩韻慘笑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從此我與你之間恩斷義絕。今日過後,再見亦是陌路人。”
短短的幾句話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氣力,才能說出來。溫柔如劍,傷人傷己,若能重新選擇,她寧願從來不曾遇到過一個叫做雲麟的男子。此刻雲麟的震驚絲毫不下於淩韻在初時知道鳳簪中秘密時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好像在她眼前瞬間崩塌了一樣,速度之快以至於你還來不及懷念那些已經永遠逝去的美好,回憶的世界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
兩人席地坐在冰涼的地麵上,一夜相對無言。天明之後,趁著宮人進來灑掃之際,兩人悄無聲息得離開了這裏。臨別時,兩人互望彼此最後一眼, 淩韻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無奈口未開,淚卻先落了下來。
“保重。”雲麟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眼角有淚水劃過,無聲殞落在寂寥的秋風之中。
淩韻借助錦妃之事,順利求得皇上暫緩對父親的行刑。同時與皇上達成協議,隻要她能順利找回錦妃之子,說服他繼承皇位,便可以免去其父的死刑。否則,兩罪並罰,累及滿門。
兩日後,傳來南國使臣請求覲見的消息,滿朝上下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之中。淩韻淺嚐了一口這杯中上好的雨前龍井,心中縱有起伏,麵上卻看不出有絲毫的波瀾 。向來隻聽說過打了敗仗的國家為了求得一夕殘喘,而派使臣前往他國求和的。如今南國在戰況之中明顯居於上風,為何此時選擇來朝,真是令人費解。
淩韻正想得入了神,一陣輕叩桌麵的聲音頓時驚擾了她的思緒。原本隻有她一人的房內,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來。淩韻看著這個與她相對而坐的男子,眉頭不自覺便蹙在了一起:“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楚君河笑而不答,隻顧著自斟自飲,仿佛是在自己家中一般隨意。淩韻有些看不下去了,也不再繼續追問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裏,隻沒好氣得說道:“這裏可是禁宮,你趕快走吧。不然被人發現了,不光你走不了,就連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我來是想要告訴你幾句話,說完我馬上就走。”楚君河眉眼之間不禁溢出笑來,她如此緊張,是在擔心他嗎?淩韻不再開口說話,但警覺的神經卻一刻也沒有放下來過,沉默著等候從他口中說出的下文。
“若說我有辦法救出相爺,但是必須要有你配合,你可願意?”楚君河斂去眼中的笑意,認真得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