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一係列冗長而又複雜的結婚儀式,好不容易熬到了她與楚君河拜堂行禮。隻要過了這最後一個環節,她就會被直接送入新房,迎接她的也將會是一室的寂靜與清幽。從來不曾怯過場的女子,此刻在耳邊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中,顯得有些不安。四周那可以壓低的聲音,還有那異樣的目光,都如同芒刺在背,讓淩韻有種想要立刻逃離這裏的想法。
“別怕,一切有我。”楚君河緊緊握住了淩韻冰涼的手掌,掌心中立刻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寥寥數語仿佛一劑強效的安心劑,讓心中惶然無措的女子,頃刻間安心了不少。
“我說二位這是唱的哪出啊?如此重要的日子,弟妹竟然未著正裝,反倒以一襲便衣出席與我南國締結親盟的婚禮,心中可是未曾將我南國皇室放在眼裏。” 一抹譏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字字帶刺,直指對方要害,仿佛定要看這正要拜堂行禮的二人出醜,這才甘心。
“皇兄此話,莫非是想重新挑起兩國之間的矛盾嗎?”楚君河言辭激烈,不留半分情麵。
“你………”楚君昊眼看一計不成,轉而望向坐在主位上的皇上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隻不過兒臣屢屢聽聞有關這北國公主的刁蠻惡行,如今更是不忍看到二皇帝因為這公主的刁蠻任性日後淪為天下人恥笑的話柄,所以才會心有不平的。”
淩韻被蓋頭遮著麵,什麼也看不到,但從周圍人或鄙夷或輕蔑得交頭接耳中,不難猜出此刻這南國皇帝的臉色定是十分不悅。身為男人的驕傲,身為皇族的驕傲,都不容許他們任由一個女子來踐踏他們眼中這所謂的尊嚴。
隻是旁人也許會不知,但淩韻卻對此事心如明鏡般透徹。太子口口聲聲稱是不忍見二弟受此折辱,故才挺身而出的。但從淩韻目前所了解到的來看,這十多年來,楚君河之所以會對外宣稱是在宮外的宅邸中養病,實則卻隻身犯險,前往敵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這個麵慈心惡的皇兄所賜。
這楚君昊雖是南國皇帝的正宮所出,但因為其母不受寵愛的緣故,自小便倍受冷落。而楚君河的生母正是南國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因其甚懂得討皇帝的歡心,故皇上曾多次試圖將其子封為南國的太子。但礙於自古以來立嫡立長的祖訓,再加上朝中各方勢力的幹擾,皇帝一直沒能如願。但禍根卻因此而深深得埋下了,兩位皇子漸漸長大,各自的品性,才能也慢慢得顯露了出來。
大皇子生性暴戾,而且又善妒多疑,自是不被皇帝所喜。可二皇子卻自幼生得一顆七巧玲瓏心,五歲能吟詩,七歲便已經熟讀諸子百家以及各種治國之論,皇帝也因此越發得寵愛這個二兒子。可是就在二皇子八歲的那年,一場來勢凶猛的瘟疫卻險些奪走了他的性命,皇帝心中縱使萬般不舍,卻也隻好下賜一塊宅邸,令其在宮外養病多年。直至數月前,在與北國的激烈交鋒下,二皇子出眾的軍事才能與大將之風在軍中脫穎而出,皇帝這才又將他召回宮中,並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