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上,楚君河蟒袍加身,金冠束發,全身上下散發著一派睥睨天下,誰與爭鋒的王者氣息,與太子楚君昊並肩站在一起,竟然不遜絲毫。多少年來,楚君河早已經習慣了被太子身上那耀眼光芒所覆蓋著,對於太子之位,他不是沒有過非分之想,隻是因為他相信父皇對他的愛,相信父皇這麼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父皇當年想方設法安排他去北國,他便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還會再回到這個地方。到了那個時候,才是他與楚君昊真正較量的開始。
“皇兒,身子可曾好些了?”楚瑄坐在龍椅上,朝站在下首的楚君河投去關切的目光。他的眼中除了身為父親的慈愛與關懷,還隱藏著淡淡的期許之意。
楚君河躬身回稟道:“謝父皇掛念,說起來,這還多虧了昨日奉旨去府中探望兒臣的張大人。若非張大人做事謹慎,兒臣怕是今日就沒辦法站在這裏與父皇談論此事了。”
站在最前排的宰輔張敬亭聽到二皇子的話,立刻窘得不知所措。楚瑄聞言,先是淡淡一笑,繼而滿臉好奇得問道:“張愛卿是從何處請來的神醫啊,朕這腿上的痼疾已有多年了,若是神醫果能藥到病除,那朕可真是要重賞愛卿呀!”
楚瑄話一說完,宰輔張敬亭立馬惶恐得下跪磕頭道:“臣有罪,請聖上責罰。”
昨日二皇子府中所發生的事情,楚君昊至今並不知曉。乍見宰輔跪地向父皇請罪,楚君昊一時之間隻得愣在了那裏。待他有所察覺轉身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楚君河時,隻見他麵色清冷,竟看不出任何異樣之色。楚瑄明知張敬亭所指何事,卻故作糊塗得問道:“張愛卿此話又是從何說起?”
張敬亭心知今日這一劫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了,於是把心一橫, 低頭稟報道:“臣昨日到達二皇子府中之時,見府中一派清冷,臣唯恐殿下有何不測,便自作主張帶了數十名親衛隨臣一起進了院中。”
張敬亭正遲疑著下麵的內容該如何編排時,楚瑄淡漠之中暗藏著幾分震懾力的眼神便飄了過來:“愛卿此舉亦屬合情合理,朕倒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張敬亭在這股威嚴十足的壓迫之下,老半天才又蹦出來一句:“臣當時一心隻顧著二殿下的安危了,無意中冒犯了府中一位姑娘,後來臣才得知,那女子竟是北國公主殿下的陪嫁宮女。”
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楚君昊沒想到堂堂一國宰輔竟會忌憚一個陪嫁而來的小小宮女。聞之,不禁嗤鼻笑道:“宰輔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若然真的有錯,也該是那婢女之錯,怎可怪罪於宰輔的頭上。”
眾臣不明所以,卻也跟著一齊附和了起來,有人甚至諫言二皇子應該嚴懲此女子。沉默了許久,楚君河始終未作一聲,楚君昊隻當他是為此心虛了,更加賣力得煽動群臣,公然向二皇子楚君昊發起了一步步的挑釁。
楚瑄麵色如常得看著站在下麵的楚君河:“ 皇兒你可還有何話要說?”
楚君河仍是一臉的平靜,他用眼角餘光掃過跪在殿前的張敬亭時,目光微頓了下,語氣之中一派淡然得說道:“兒臣心中尚有幾分疑惑,想要當麵向宰輔求證,還請父皇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