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韻半靠在身下做工精致,形態優美的貴妃榻上,聽著思穎向她報告此刻帝都內各方勢力的情形,不由感歎道:“真是應了那句,牢中數日,人間竟好似已過百年。

思穎不太明白公主這話的含義,回想起那日在地牢中的情形,她是否已經知道了想要加害她們的幕後真凶,還是隻是隨口一說。但她也十分明白,公主若是打定主意去做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提前透露給任何人的。所以她也不再多嘴,隻是靜靜站立在一旁,等候著她的差遣。

其實思穎心中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不過那是關於月河的。上次在府中見到她時,也不過才一兩天的功夫,她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思穎很好奇她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她也很想知道,在公主心中,是否隻有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人才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淩韻正拿著一本南國史記細細翻看著,隻聽房門傳來一陣輕響,思穎剛一回頭,就看見楚君河手中捧著一盆不知名的盆栽走了進來。思穎連忙下去準備茶水,臨走時她回望了一眼依然躺在貴妃榻上專心看書的女子,心中忍不住暗暗發急。公主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對待二皇子,就算二皇子性情再好,也總會有無法忍受的一天的。試問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與妻子分房而居,卻不慍不怒,還要時時看她臉色的。

楚君河看到淩韻專心致誌的樣子,並未上前去打擾她,隻是選了個自己認為合適的地方,將盆栽擺好之後便緩步離開了房中。思穎端著茶水回到房內時,淩韻正好覺得眼睛有些酸澀,這才將書合了起來,看著思穎笑說道:“這幾日,你倒是越發的討人喜歡了。”

思穎四下看了看,確定楚君河已走,再看公主這模樣,分明還不知道二殿下已經來過了。未免公主尷尬,思穎將茶杯輕輕放在淩韻麵前的紅木小幾上,調皮得說道:“奴婢哪有月河姐姐討人喜歡,公主有什麼事情,可是從來都不會瞞著月河姐姐的。”

看著思穎一副吃醋的模樣,淩韻拉她坐在自己身旁,溫柔得笑道:“傻丫頭,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有時候知道的越多,你的處境也就越是危險。”

思穎聽出公主這話的含義其實是在為她的安危著想,不免心中動容:“公主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淩韻暗笑思穎的心思單純,好人一定會有好報、,對於這句話她原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自從家破人亡,命運顛簸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相信這些僅僅隻是包含著可笑謊言的敷衍之詞了。她自己雖算不上是大奸大惡之人,但也絕非好人,真正的好人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對了,沈良他還好嗎?”淩韻不願再去想那些讓她煩心的事情,不禁隨口問道。

那日,思穎好不容易說服沈良暫時先安頓在二皇子府中,稍後再作打算。可是接下來的幾日,沈良日日都是早出晚歸,一副頗為忙碌的樣子。不管思穎怎麼問,他就是不肯說自己去了哪裏,都做了些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