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沉,斜陽的餘輝染紅了大半個天空,暮色閉合,映出晚霞似錦。公主府的涼亭底下,淩韻已在那裏獨自坐了一個下午。夕陽將她清瘦的背影襯托得愈發冷清,孤寂。溫懷若遲疑著朝亭子中走去,心中似有許多話想要問出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真的決定要入宮了嗎?做帝王的女人需要承擔的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何況他早已不是從前的他了!”溫懷若在她對麵坐下來道。
那日皇上執意出宮,就已經引起了許多大臣的揣測與不滿。沒想到翌日的早朝之上,皇上又突然說要冊立皇後。百官正為此感到欣慰之時,卻得知皇上欲冊立為皇後之人乃是前任相國之女,現如今南國皇帝的女人。百官雖極力勸阻,卻依然阻擋不了皇上的執意而為。
“這條路,我已別無選擇。”淩韻落寞一笑,直視著對麵之人的眼睛道:“物是人非,你又何嚐還是原來的你。”
淩韻起身離去,從他身旁走過時,溫懷若忍不住低聲呢喃道:“就算所有的人都變了,但我依然希望那個曾陪我在渡河邊上散步的人永別也不要改變。”
淩韻沒有答話,心中卻自嘲得笑道:太晚了,早在四年前家破人亡的那時起,我就已經回不去了。人生若隻如初見,她寧願從未與他相遇過,如此,也就不會再有那許許多多的牽絆與癡念了吧!
淩韻剛回到房間,立刻嗅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那種壓迫感猶如一張無形的巨網,仿佛正在暗中一點點得準備收緊。隻聽耳邊傳來“叮”得一聲脆響,淩韻快速朝反方向避閃,就見一柄閃著銀亮寒芒的薄刃從她耳邊倏得劃過。青絲落下,淩韻耳垂邊上赫然現出了一條細細的紅血絲。
淩韻險中求勝,腳下尚未站穩,那人的身形猶如靈蛇般借著身後的牆壁使出一招回刺。淩韻這回再也避無可避,眼看那鋒利的劍尖就要沒入她的肌膚。淩韻突然之間身子失衡,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麵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那一劍刺了個空,淩韻也得以暫時逃過一劫,轉危為安。
那用黑布蒙著臉的男子正要再次朝麵前女子發起攻擊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月河乍見眼前的情景,慌忙朝此刻正坐在地上顯得無比狼狽的女子撲了過去。月河踉踉蹌蹌得將淩韻從地上扶了起來,仔細得上下打量道:“小姐,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受了傷,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喊我呢!”
月河又是埋怨又是心疼得看著淩韻,仿佛她的安危早已勝過了任何事情。顏笑站在房門邊上,早已被眼前這混亂的場麵嚇得不知所措,蒙麵人見有人闖了進來,心中不禁有了一絲顧忌和猶豫。雖然他完全可以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滅口,可是這樣一來,說不定反倒會弄巧成拙。
男子回頭之際恰巧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小女孩兒,隻是稍作猶疑,他便趁勢退到了門邊上,一把挾持住旁邊的小女孩兒,對著眼前之人道:“若想救她,就拿你的命來換,否則別怪我狠下殺手,一個不留。”男子說完,揚起手中的長劍用力擲向對麵女子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