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其他兩位被冊封為美人的女子也朝這邊緩緩走了過來。兩人還未走近,就聽尉遲青荷小聲咕噥了一句:“昨夜也不知那狐媚子給了皇後什麼好處,才趁機爬上龍床的,不然就算皇後身子抱恙,怎麼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美人去侍寢吧!”
尉遲青荷話音剛落,林妙蝶也跟著起哄道:“姐姐這話真是說到妹妹我心坎兒裏去了,論資排輩,張美人是四位美人中出身最低微的。真不知道昨夜是用了什麼狐媚手段,才讓皇後同意由她來侍寢的。”
眼看著其他兩位美人離這邊已經越來越近,韓若萱輕咳了一聲,示意剛才對昨夜張美人侍寢一事有所抱怨的二人多少收斂一些。林妙蝶本來還想當麵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進退的張美人,卻因韓若萱的製止而沒能得逞。
張美人和王美人走至皇後寢殿之外,正要向麵前兩位品銜較高的嬪妃行禮時,從殿內走出一位年近四十的嬤嬤,對殿前站著的六名女子道:“皇後娘娘有旨,傳兩位娘娘及各位美人入殿。”
嬤嬤說完,便在前頭為幾人帶起了路來。按照宮中規矩,韓若萱和尉遲青荷並排走在嬤嬤的身後,而林妙蝶自視甚高,不著痕跡得將其他三人甩在了她的身後。嚴珮瑤剛剛第一眼瞧見張美人的時候,就被她驚為天人般的容顏所震撼住了。女子長成她這番模樣,別說男人見了會被迷惑住,就連身為女子的她也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六人被引至殿內,此時與皇後僅隔著一排七彩珠簾的阻隔。嬤嬤輕輕撩開幾串珠簾,走到淩韻身邊恭敬得回道:“各位主子已至,娘娘可以訓話了。”
淩韻透過珠簾,可以將站在外間的幾人看得清清楚楚。淩韻並未按照嬤嬤事先交代的那些來一一詢問,因為她不是傀儡,也不屑於聽從任何人的擺布,即便那個人是天子也不例外。這些人皆是對她的複仇之路有所幫助的人,但之所以選擇張美人侍寢,原因也不外乎隻有兩個。
一是她的確夠美,是一種沉靜而內斂的美麗,就如同當年的自己。二是喜歡她的性格,無欲無求,不喜張揚。這樣的女人無論身在何處,都必會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亦會成為後宮之中這些閑來無事的女人們妒忌和攻擊的目標。女人的妒忌心是這世上最具殺傷力的東西,而她眼下的首要任務就是如何成功得點燃這把由嫉妒之心所引發的熊熊烈火。
“張美人昨夜代本宮伺候皇上,一定十分勞累,本宮這裏也沒什麼好賞賜給你的,這碗滋補身子的湯藥是本宮剛命禦醫配製的,就當作是犒勞妹妹的賞賜,如何?”淩韻雖是笑著說完的這番話,但是眼睛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甚至冷得有些嚇人。
張美人上前一步接過嬤嬤拿給她的銀質小碗,謝恩之後才緩緩喝下了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張美人喝完湯藥之後,淩韻便就勢與她閑聊了起來,這一聊便是將近一個時辰,其他幾人站在張美人的身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得十分尷尬與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