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我其實是怕有一天我會突然離開你和笑兒,甚至離開這個世界………”淩韻傷感得說著,眼眶忽然變得一片潮濕。

“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雲麟眼中透出一抹堅毅的亮光,片刻過後,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時的語氣太過嚴肅了,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寵溺得揉了揉懷中女子鋪撒在肩頭的長發道:“你可知,過去的四年裏我是怎樣一天天熬過來的?所以我再也承受不起又一個四年的漫長折磨了,那樣的話,我寧可隨你而去。”

淩韻本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確定是否會永遠留在這個她原本並不屬於的時空裏。可若是等到這一天真得到來之際,她所愛的人又該如何度過這餘下的幾十年呢!

“倘若真得有那麼一天的話,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笑兒,還有一定要忘了我。”淩韻雙瞳含淚,哽咽得說道。

“傻丫頭,都已經是做娘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喜歡胡思亂想。我說過,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和笑兒出事的,難道你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雲麟努力裝出一臉輕鬆的表情,但他眼眸深處暗藏的憂慮卻分明泄露了他此刻的心事。

是的,他在害怕,害怕這幸福得來的太過輕易,害怕此刻的一切就像是陽光下五彩繽紛的泡沫,隨時都可能會瞬間破滅。但他如今已不僅僅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更是這北淵的一國之君。除了要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更要盡到一個君主的責任。

第二日,淩韻剛一睜開眼,就見雲麟穿著一身龍袍正坐在床邊溫柔得注視著她。許是昨夜沒有睡好,淩韻隻覺腦袋有些沉重,忙要坐起身來,卻見身旁之人有些嗔怪得按住她的肩頭道:“丫頭,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得下心呢!”

淩韻有些遲鈍得轉動著暈乎乎的腦袋,暗自思付他這話中所包含的意思。他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嗎?不然怎會無端得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想到這兒,她急切得看向眼前之人道:“你要去哪兒?會帶我一起走嗎?我們都走了,那笑兒怎麼辦?”

“我怎麼舍得丟下你一個人走,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了。”分明是句玩笑話,可是從雲麟的口中說出來,卻讓淩韻感覺到了一絲不詳的征兆。

“好了,我該去上早朝了,時辰還早,你再多睡會兒!”雲麟說完這句話,在淩韻額頭淺淺一吻,方才邁出了寢宮的大門。

淩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一輛勻速行駛的馬車上,身邊正坐著月河,還有她的女兒顏笑。月河見小姐終於醒過來了,剛要說些什麼,卻見小姐情緒激動得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聲音哽咽得質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皇上呢?為什麼他不和我們一起走?他怎麼可以騙我?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得就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