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兄,難得一聚,不如今晚一醉方休?”蘇澈接過安平手中酒壇,緩緩替他斟上。
安平在他斟酒之時,手腳利落地撤了茶具,身後婢女鋪上下酒小菜。
三人皆已斟滿,蘇澈看向夏末,眼中柔和的光在月夜中卻仿佛越發璀璨:“末末?”
夏末頷了頷首。蘇澈卻是隻斟了半杯。
夏末端起麵前半杯酒,站起來朗朗道:“夏末記憶全無,全靠各位照拂,在此敬七七……呃,百裏兄一碗,聊表心意。”
“噗……”一個控製不住,百裏口中酒噴向座旁青石地麵上:“我說……”
他似是受到極度震驚,一口氣沒順上來,竟被口中殘酒給嗆著了,咳個不停。身旁雲逸滿麵笑容地替他拍拍背,心情大好。
好不容易咳嗽漸緩:“我說,你不是吧?不是隻是失憶嗎?怎麼好似換了個人一般?”見夏末隻淡然而笑,也不應答,片刻之後,也覺沒趣,自顧自斟滿準備入喉。
正當他將要入喉之時,夏末更是落落大方:“小女子先幹為敬!百裏兄請隨意。”
又是一聲“噗……”,百裏似是意識到什麼:“你今天是存了心思不讓我好好喝酒了是不是?”
“兄台,此話怎講?”夏末明眸皓齒,此時麵上一派純真無害。
百裏無奈,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還是叫我小六子吧。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拿你沒辦法。”
雲逸拍拍他肩膀:“師兄,小九這憶失得怎麼樣?是不是甚好甚妙?”
“來,來,蘇澈小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此時,卻輪到百裏轉移話題。
四人重又坐回原位,雲逸重給夏末換過茶杯,夏末便依他繼續飲茶。而另外三人酒過三巡,漸漸有了些酒意。
突然,百裏一拍腦袋:“師弟,我忘了告訴你了,你那相好現在還在客棧中等你。”雲逸皺眉,頓了片刻,立起身來:“你怎麼不早說?”拉起百裏便走,“蘇澈、尾巴下回再敘。”
蘇澈二人送出府門時,他二人已乘良駒踏風而去。
皎潔月光下,兩匹駿馬腳下生風如離弦之箭。怒馬如龍,馬上人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馳到郊外,雲逸一馬鞭往百裏燚馬臀上抽去:“叫你再編些瞎話。”
百裏燚坐騎抽痛,人立而起,險些將他掀翻在地。好不容易被他穩住,他卻不知悔改地又接上一句:“難道你相好還少嗎?”
雲逸臉一沉,一鞭又抽將過來。因為有了防範,此次卻被他巧妙躲了,才正色道:“師父有令,叫你即刻便歸!”
雲逸聽得他如此一說,心下開始慶幸與他多年的默契沒有在夏末蘇澈二人麵前露出分毫不自然。隻是,這相好一說,卻實在讓他有些不快。掉轉馬頭,不再多說,揚鞭而去。
百裏燚見雲逸加速離開,大叫一聲:“哎!你別那麼快呀,等等我!”
月華如水,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