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1 / 2)

胡慶剛要插話,卻被玄若打斷:“他將你那小瓶拿在手中卻說讓我隨他去才肯給我。我不疑有他,竟跟著前去。沒想到他不但不給我瓶子,反倒出言相辱。”

“我原本想忍一忍,可我這一忍卻助長了他的威風!沒想他變本加厲竟然……想要……想要……強占我身子!我……我……我這才一狠心將他殺了!”玄若恨意不絕悲從中來,哭泣不止。自己越發覺得張具身子已不幹不淨,越發覺得蘇澈隻是她心中永遠無法企及的夢。遠在雲端,遙不可及。

許久,她擦幹淚水,從袖中拿出一隻小瓶遞給胡慶:“這是他拿走的你的小瓶,還給你。”

胡慶接過瓶子氣憤道:“格老子的,竟然有這種事?這個該死的家夥!難怪那時你們在山洞時便不大對頭。原來那廝早已對你心存歹心!”

玄若如此一番說辭漏洞百出,隻是她那戲演得極好,一番哭哭啼啼加之身上有傷更是讓人心生憐憫。若是頭腦清醒之人冷靜下來細細分析,卻也不難發現她在說謊。隻是偏偏是這胡慶,膀大腰圓頭腦簡單直來直去,心中竟沒有絲毫起疑。

胡慶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遞給玄若:“玄姑娘,這是俺胡家祖傳傷藥,你先將那傷口包紮好,俺們再一同上路。那沈青的屍身可在原處?俺去看看。”

玄若一把抓住他袖口,似是十分恐懼:“就在那溫泉邊的台階下,胡大哥,我有些害怕。我從未殺過人,這裏烏漆墨黑,你過去了我怕他魂魄會來糾纏。”

胡慶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也便不再堅持,依了她滅了她帶來的火把在暗中拐角處等候。

玄若咬緊牙關,將那袖劍倏地拔出,湧出不少鮮血,忙急急點了傷口處各穴位才止住了些。又從懷中拿出一方絲帕將那袖劍慢慢擦了。黑暗中“嘶”的一聲,是胡慶扯下了自己裏衣下擺,在空中劃過一段微弱的白弧,扔到了她麵前。他悶悶道:“女兒家,衣服破破爛爛不大像樣。你不著急自己傷勢卻如此在乎這柄小劍,倒是讓人不解。”

玄若隻輕輕一笑,沉默片刻後慢慢道:“謝謝。”才將肩頭用這白布纏了。

那胡慶卻幽幽一歎:“其實俺原本有個妹妹,如果還活著的話,該是有你這樣大了。”

一時間兩人不再說話,靜得怕人。

許久,胡慶才自言自語解釋般接上:“小的時候,鬧災荒,家裏沒有吃的,被活活餓死了。”

玄若自小生在富貴人家,從不知道饑寒,根本不能體會他話中所含的辛酸,顯得更加沉默。

胡慶嗬嗬一笑卻是十分酸澀,道:“看你衣著,就知道你出生不錯,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想是不能明白窮人家的這些苦楚。可憐俺那妹妹,沒能托生在一個好人家。隻是,你爹卻為何會讓你獨自一人在江湖闖蕩?”

良久,玄若也不答,隻輕輕吐出三字:“我好了。”

“嗯。”胡慶輕聲答道,將剛才滅掉的火把用火折子點了,才慢慢走上前去,頗有些不放心:“你這樣,還能繼續走下去嗎?”

“無妨,胡大哥,你不用擔心我。”玄若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段路才幽幽道,“胡大哥,你是正人君子。”

胡慶嘿嘿一笑:“什麼君子不君子,俺隻是不願意做昧著良心的事罷了。”

玄若心中滋味難辨,原本她見這眼前之人厭惡至極,厭惡他粗俗,厭惡他頭腦簡單,更恨他沒有發現沈青的異常。可現在,她竟覺得原本那濃烈的恨意如潮水般慢慢退去了。她不知是否最後還要依原來打算,將他殺死。

兩人一時無話,重又陷入沉默。耳邊傳來滴滴答答水滴滴落的聲音,風拂過,卻已不再像秘穀中那麼刺骨。

玄若心思百竅,輕輕提醒道:“胡大哥,小心點,怕這裏麵有機關。”

胡慶卻還那樣:“俺這條命要是沒有花小爺,早就去那閻王爺那報到了。活到現在也是賺了,等下俺要是能得到信物,俺就雙手呈給花小爺,報他以往的救命之恩。”

沒想到這人雖然行事魯莽不經頭腦,倒是重情重義,玄若心中暗道。

胡慶雖說大大咧咧,聽玄若提醒機關,倒是不再說話,集中了精神。到那巨縫時一腳踏空卻也立時便隨勢撐住雙壁,幸得沒有掉落。

胡慶三兩腳爬上來,將火把往前移去,想要盡量看得遠一點。半晌,才道:“玄若姑娘,這前麵已經沒有了道路,隻能像俺一般前行,你將將才受過傷,能不能行?需要俺胡慶背你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