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風樓頂窺好戲(1 / 2)

台下眾人凝神靜氣,身體微微前傾,生怕視線被遮擋了半分。

隻見得她纖纖玉手將那紗幕輕撩,膚白如雪沒有絲毫雜色,指尖丹寇如鮮花怒放,就是這樣一雙手,奏出那格調清雅的樂曲。

當眾人將目光都聚集在那似柔弱無骨的玉手上時,隻見一襲紅影略過,拂過一陣香風。那香卻並不濃烈,清清淡淡若空穀幽蘭,如出水新荷。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她已繞場一周,回到了高台之上,隻將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背影留給眾人。

台下一眾人中並未有幾個能看得真切的,大聲喊道:“輕煙姑娘,我們未能看得清楚啊!能不能慢一點!”隨之不少人附和,一時吵吵嚷嚷紛雜異常。

輕煙輕抬手腕,淺淺一個蘭花指輕擱耳旁,眾人稍稍靜了下去。她聲如:“輕如雲煙,又怎能看得真切?我們可是有話在先,眾位七尺男兒難不成是想反悔?”

台下一眾人等有不少人禁了聲,還有幾個仍堅持不下:“我們是真心仰慕輕煙姑娘,一直追隨到此,姑娘……”

輕煙姑娘輕聲一笑:“那好。”說罷她拎了袖口掩了口鼻,緩緩轉過身子來。雖是以袖覆麵,但那一雙欲語還休的眸子中水光瀲灩,眼風微掃,風情十足。

她慢慢將眾人一一打量了,眼眸一眯,勾出一絲笑意,輕道:“輕煙就此告辭。多謝各位前來捧場。”

眾人被她那眼神深處無盡意味深深吸引,她卻回轉過身廣袖一拂,翩然而起,直躍上二樓往拐角處走去。

她顯然沒有料到,在拐角處還有二人靜靜觀看。她見雲逸夏末立在眼前,麵上飛快掠過一絲詫異,轉瞬便恢複如常,她朝他們笑了笑,步伐卻仍未減慢從二人身邊擦肩而過。

“姑娘好容色。”雲逸在背後輕道。

輕煙腳步未滯,語中帶笑,語音朗朗:“公子一樣好顏色。”人已消失,語音卻依然繚繞在耳邊。

說話間,樓下高台上紗簾已撤去,一白衣男子從天而降,衣袂飄飄輕盈靈動。白衫若霜,玉麵如月,風姿超拔,仿佛是一塊被雨水衝洗過的美玉,越發清透得叫人驚歎叫人挑不出絲毫瑕疵。

他緩緩拔劍,隻見青芒一閃,劍間斜斜指了台下。風起雲動般,他身形移動,挽起一個劍花,身姿如雲燕般輕捷,行劍如春水般輕柔。

雲逸立於拐角處以手環胸斜靠在廊柱:“尾巴,你看他舞得如何?”

夏末輕笑:“軟綿綿毫無力感,像個姑娘。”

雲逸朝輕煙隱去方向瞟了一眼道:“我還是喜歡剛剛那穿紅衣的姑娘。這白衣姑娘倒是挺合適你。”

夏末斜他一眼,不再說話,隻一心觀看詩涵舞劍。

突地,“醉春風”門口一陣騷動,原來是有一滿臉橫肉油光發亮的中年男子在門口罵罵咧咧趁著醉酒鬧事。兩名龜奴拚命攔了,被他一掌拍飛一個。老鴇見狀忙忙上前,四五名身強力壯的大漢立時便護在她身後。

場中有人發覺門口異動頻頻張望,而那詩涵卻隻自顧自沉浸在劍舞的世界,反而更加投入忘我。

那肥胖男子被樓中打手所攔,不能進來,在門口大聲叫罵:“詩涵!你這個小賤人!現在找了醉春風做靠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當初你在哥哥身下承歡求寵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蘇澈靠在廊柱上一副懶洋洋模樣歎道:“有好戲好看了,估計要比表演要精彩十倍。”

老鴇雖是風月場中之人,此時見他說話如此粗鄙下流,忍不住皺了眉頭對身後幾人道:“把他給我轟出去!”

那幾個大漢將他拖了便往外走,誰知他還不肯住嘴,一邊拚命掙紮一邊叫道:“我今天就是想來告訴大家,別被詩涵這賤蹄子的表麵給騙了!其實他骨子裏不知道多麼風騷放蕩!心裏不知道多麼想……”

話未說完,他隻覺頸間一涼,一把劍已搭在他脖子上。絲絲疼痛溢出,他脖子已被劃出淺淺一道劍痕,滲出顆顆血珠。

詩涵持劍逼在他喉頭,慢慢走到他麵前,冷冷將他看了,語音森寒:“你繼續說完。”

那人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上躥出一顆顆豆大汗珠,腿腳嚇得發麻,戰戰兢兢道:“詩涵公子,小人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饒了小人一命吧。”說罷作勢便要往地上跪去。

詩涵那劍卻並不鬆分毫半點,嚇得他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眾人見事有異端,皆圍上來看。

詩涵冷冷道:“誰指使你來的?”那胖子嚇得哆哆嗦嗦不敢說話。他心中惱怒眉頭一皺,更透出幾分森冷:“不說?不說我便一刀將你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