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喝完,夏末頓了頓,眉頭緊鎖道:“我就記得那時狼群步步緊逼,你雖是點了火,但轉眼間便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下來,後來你讓禦風帶我先走,結果我卻暈了過去。”
她心內感激他兩次三番相救,朝他投去感激一瞥:“謝謝你兩次三番救我。”
蘇澈目中帶笑:“自家人,何須如此客氣。隻是後麵發生的事情你當真記不清楚了?”
“沒有絲毫印象,不知是為什麼……後麵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說給我聽麼?”夏末努力試圖在腦中搜尋以前的記憶,但自她在禦風背上昏迷一直到在夏府中醒來這段時間似是空白一般。
蘇澈麵容暖暖:“其實,我又何止救你這幾次,之後你又遇到不少狀況,我們可是共患難過來的。”
“其後那些事,你可以說來我聽聽麼?”夏末顯而易見十分想要弄明白自那之後發生了何事。
“當然。”蘇澈目色溫柔。
原來,夏末被禦風帶走之後,蘇澈見這幾狼糾纏不休,不再戀戰殺性漸起,意欲最短時間將幾狼解決掉。他不再防守,改守為攻,見一狼撲上直指咽喉,一劍入喉,悄無聲息。他身影急速挪移,迅捷輾轉於幾狼之間,一圈下來回到原地,那幾狼才紛紛倒地。
他縱身一躍,快如閃電,朝著禦風奔去方向躍去。
禦風果然在不遠處等他,隻是它背上之人已趴在那裏。蘇澈走過去摸了摸她額頭,滾燙一片,雨勢卻不見緩去,隻得硬了頭皮往前走。
所幸,不久便發現不遠處竟有一廢棄獵舍,二人一馬得以在舍中休整一番。
進了獵舍,蘇澈點了火堆。這獵舍中空空如也,床鋪都未有一張,隻地上角落淩亂堆了厚厚一堆稻草,想必是以前獵戶打獵時臨時歇腳之所。蘇澈將夏末放在那稻草上,細細拿了脈,歎了口氣:“不知道還要上多少當,你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從袖中拿出一方繡帕,抖了開來,自夏末隨身攜帶的口袋中拿出一塊烙餅,放在鼻下仔細聞了,心道:果然是中了“流水落花”的毒。
這“流水落花”之毒毒並不致死,卻能讓人氣力全失,似是飄落枝頭的花瓣般無依,故製毒者以“流水落花”稱之。
蘇澈將那口袋並繡帕一並扔出屋外,又看了看禦風傷勢。幸得跑得快,雖有觸及,卻傷得不深。蘇澈給禦風上了些傷藥,又坐回夏末身邊瞧著她出神。
這“流水落花”似是無藥可解,據說七天之後便能恢複正常,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此毒在人身上反應,也不知是否該信。他又將手指搭在她的腕間,脈搏倒與平日無殊,要麼,便陪她七天?心中竟有一絲雀躍油然而生。
這念頭在腦中一晃而過,那雀躍的心情讓他自己都覺得驚詫莫名。原來自己竟是對她用情如此之深了麼?
夏末迷迷糊糊中輕“嗯”一聲,似是十分難受。蘇澈一觸她額頭,卻是燒得更加厲害。她身上衣物早已濕透,隻是這……男女有別,該如何是好。他簡直可以想象她醒來後劈頭便甩過一耳光的憤怒樣子來。他嘴角勾出一絲笑意,如此也好。
“禦風,到角落裏去,莫要偷看!”蘇澈輕斥。禦風果真乖乖走到角落,馬頭朝向裏邊。
蘇澈慢慢將她外衣剝下,搭在支起的架子上。這中衣該怎麼辦?他決定還是將她抱到離火更近處慢慢烘幹。坐在火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蘇澈輕道:“可不是我想占你便宜。”一時又覺得自己怎的竟這般孩子氣起來,有些好笑。
夏末醒來時,見自己衣衫不整被他抱在懷中心中大怒,伸手便想給他一耳光。可誰知,她中了“流水落花”的毒,動作變得軟綿綿起來。這一掌不叫甩,不叫摑,而是撫。
蘇澈被她那不純粹的“耳光”擾得驚醒,看了看懷中的她。此時她杏目怒瞪,滿麵含嗔,雙頰布滿紅雲,別有一番風味。
他一把便握住打在他臉上的手:“是不是公子太好看了?”
夏末被他這樣一激,更加怒極,掙紮著便要從他懷中立起。
蘇澈卻將她抱得更緊,聲音魅惑低啞:“不要再亂動了……否則會……玩火自焚哦……”那字字間的空隙帶有他獨特的語調,流風般的嗓音飄過她的心上如同貓尾巴拂過般酥癢難忍。
她聽他如此一說,果然不再亂動,隻一雙鳳目惡狠狠瞪了他,似要將他千刀萬剮般。
蘇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都說了,讓你回家玩耍,你不聽,現在又著了別人的道……”他指尖輕輕拂過她臉頰,她齜牙咧嘴想將他指尖狠狠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