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蘇澈驚呼,忙從馬上一躍而起,急急想要接住她。卻還是晚了!
他奔到她身邊,急急檢查了她頭部、頸椎,又探了探她腕間脈象,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助她咽下,又封了她四經八脈,這才一把將她抱起,跨上馬絕塵而去。
終於到了夏府,蘇澈一進門便大呼:“白芷,白芍!”
許是他急躁的聲音喚醒了她,她幽幽睜開雙眼,入眼那墨色緞麵觸感極好,斜襟處青絲滾邊,金絲刺就祥雲,針腳密匝紋樣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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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落下西山。紅光打在夏末臉上,溫暖得不真實。蘇澈輕歎一聲,幸得師兄將她救回,否則……他真不知道他該怎麼麵對沒有她的時光。
“這一段回憶真的太讓人難過了……”夏末道,“即便是現在想來,都能感受到那時的絕望……和傷痛。對了,那時你怎的就找到了我?”
“馬蹄聲將我驚醒,我穿戴好衣物下樓一看,馬棚裏我們的馬已少了一匹,我知道是你走了。那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擔心這事,沒想到還是成了真。我牽出馬,見客棧門外破碎的黑色瓷塊,就猜到你飲下‘忘川’了!你既然那麼決絕,定不不會往去錦都的路上而去了,所以我才朝著相反的方向去追。
可誰曾想到,這‘絕情水’中竟又被人下了毒!所以你才險些命喪黃泉。幸得雲逸師兄及時來救,否則……”蘇澈不再往下說,反而轉了話頭,“你本來不是好好的麼,怎的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夏末將玄若與她說的一席話全數告知了蘇澈。蘇澈怒道:“玄若!我不曾想到她竟能做出這般下作的事來!害得你昏迷了五六日,若不是師兄二人及時趕到,估計你我早已天人相隔了。”
“師兄那時身子豈不是還很弱?來回奔波……”
“在山上將養了幾日,比我們下山之時是要好了一些。隻是著急敢來救你,舟車勞頓,將你所中之毒解了之後,也耗費了大半精力。因此並沒再回雲慕山莊,而是隨師姐在她的住處將養了兩月有餘。我原本想讓他留在夏府,師姐卻說不自在,沒有她看著又不放心。所以我也就隨了他們。”
“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卻還不悔改!那沈青該死,可那胡慶卻死得冤枉!沒想她竟變本加厲,手下兩條人命!明日我便將她送回錦都,交給京畿處。”
果如他所說,第二日天不亮,蘇澈便帶了玄若下了山。
雲慕山中受此一劫,元氣大傷,夏末忙著籌劃山中事宜無暇分身,是以交代了他速去速回。
山中弟子雖表麵沉靜,每日更加勤勉修理機關或是修習武藝,但總抹不去那人心惶惶的感覺,總覺得還會有更大的風暴在等著他們。
莊中有內鬼是毋庸置疑的。隻是,這內鬼會是誰呢?眾人雖也在心裏暗自猜測,卻總不好擺在明麵上,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
到了午時,原本在莊門設置機關的季旭突然跑了上來,他喘著粗氣道:“小九!小九!你快去看看!”
夏末見他上氣不接下氣急急忙忙的樣子,心中一驚,蹙眉問道:“怎的了?!師兄。”
“有人受了重傷。你先下山去看看,明冬師叔還在那裏照看著,我這就去找淮山師伯!”季旭一陣風跑走了。
夏末心中一沉,忙忙奔下山去。雲慕山陡峭無比,下山的路途中靠懸崖一邊連根鐵索都不曾有,所以即便是她再加快了速度,到得山下也花了近半個時辰。
莊門口最能安置人的隻有兩個馬奴所住的小屋。夏末徑直往那小屋奔去,果不其然,那小屋房門大開著,一名馬奴在絲仲邊上候著。
剛進屋便見兩張簡單的床上各自躺了一人。
原來竟有兩人被傷!
明冬見夏末進來,立了起來:“小九,你來看看。”
夏末走進前去:“怎麼是他們?”那躺著的一個是青雲宗少宗主宗江湖,另一個也是青雲宗弟子,還與雲逸有些交情,叫焱殤。
“你來看。”明冬將那星月狀的暗器遞給了夏末。
“星月無痕?!難道青雲宗也?!”夏末驚駭道。
床上一人動了動,用極輕微的聲音說了點什麼。
夏末俯下身去,將耳朵湊在他嘴邊:“宗兄,你剛剛說什麼?”
宗江湖強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道:“盟主,青雲宗被……滅門,替……替……我們報仇。”說罷咽下這口氣,陷入了昏迷之中。
淮山季旭二人輕功不如夏末,趕下山來時,宗江湖焱殤二人都陷入了昏迷中。
淮山探了探二人的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