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傳來極輕的扣門聲,濯清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打開門,果然沒猜錯,來人正是墨逸。
墨逸悄悄走進來,在小圓桌前坐定,壓低聲音道:“我方才聽小菊說起,這百花宴上要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一次我們務必要抓住機會!”
“等我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濯清趴在桌沿,有出氣沒進氣。
“沒想到你竟累成這樣,本來我還帶了吃的東西過來。如此看來你也沒力氣吃了。”墨逸說罷便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吃的?濯清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她一把拉住了墨逸,用極為可憐的語氣嘟嚷著:
“現在有力氣了...”
淡然一笑,墨逸轉回身,從懷裏摸出兩個饅頭。
本來不太愛食這種幹巴巴東西的濯清去立刻奪過來,直往嘴巴裏塞。
“還好你送吃的來了,不然我會餓得睡不著的。不過你也真是小氣,也不知買點其他的東西給我。”濯清半感激半抱怨的說。
“目前銀娘還不準我和紫玉外出,這饅頭是我晚飯剩下的。”墨逸回答。
“你沒吃嗎?”濯清停下手。
“吃過了。”墨逸的眼神有些許躲閃。
濯清輕輕歎了口氣,把剩下的那一個饅頭扳了一大塊塞在他的手中:“別騙我了!你最不適合撒謊了。銀娘哪裏是很大方的人,這兩個饅頭怕是你一晚上的夥食吧!”
“我不餓。”墨逸推卻道。
“不餓也吃點。我可沒那麼大方,所以也就給你留半個,誰叫這一切因你而起呢?如此這般,我們就功過相抵了。”濯清的道理說得一套一套的。
墨逸也不再計較,收了她的那一份好意。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依舊拍了拍她的發頂,掩門離去。
待墨逸走後,濯清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涼茶,盯著忽閃的油燈發呆,想想明天不可預知的新的集訓項目,頭皮又是一陣發麻。
第二天,依舊是中堂之上,銀娘坐在太師椅上喝茶,閑閑地望著濯清。
她用杯蓋撥開浮沫,頭也不抬,隻是道:“這走路的姿態倒還勉強過得,接下來就是這舞技了。”
濯清有些恍惚:“跳舞?我從來沒跳過啊!”
銀娘皺了皺眉,讓眾人得以再次得見她眼角的牡丹花開:“身為女子,豈有不懂舞藝之說?難道你是深山老林裏長大的嗎?”
濯清心裏嘀咕著,這一點您還真是猜對了。
“因家中貧困,舍妹隻會幹點農活。”墨逸站出來解圍。
銀娘斜眼望了一下墨逸,口中卻反駁:“你們當真半點誠意也無!若是隻會幹些農活,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何她的手上竟連半個繭子也沒有?”
墨逸沒料到銀娘竟觀察得如此仔細,現下竟不知如何圓這個謊了。
“哈哈!看來果然瞞不過你!”紫玉突然挽袖上前說道。
“你們到底是何種來頭?”銀娘將茶碗擱在身側的桌上,沉聲問道。
紫玉左右望了一下銀娘身邊的隨侍:“可否單獨相言?”
銀娘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立即屏退了閑雜人等。
“說吧...”
“不瞞銀娘,我兄妹三人本生於大戶之家。”紫玉認真的說著。
“這一點光是看你的言行舉止便可得知。既是如此,青蓮她卻為何絲毫沒有教養的樣子?”銀娘問道。
濯清咬著嘴唇,心裏琢磨著我的評價就這麼低嗎?
紫玉一笑:“你也方得見舍妹之顏,試問這樣的容貌若是生於權利與財富兼得的大戶,她可得安穩的一生嗎?”
銀娘搖了搖頭:“自古紅顏多禍水。不僅亂國,更是毀自己一生。”
“家母雖一屆婦人,卻也是深諳其中的道理。我與青蓮本是龍鳳雙胎。隻是剛一落地便被娘親將青蓮送走,托付給一老實農。因每年都以厚報,這才養至她不擅琴棋又不會耕作。”紫玉繼續解釋。
“既是如此,你們又何以淪落到這青樓?”銀娘依舊疑惑。
“朝代的更迭方隻一瞬,何況一個家族的隕落?”紫玉反問。
銀娘啞口無言。
“兩個月前,母親忽而傳喚我與長兄,並將一個錦囊交與我手,讓我們於城外兩百裏地之外尋到一女子,那時方可拆開錦囊。而待我們找到所尋之人,打開錦囊,裏麵的信函句句所指青蓮便是我們的親妹妹,且交代我們有多遠走多遠,家將亡矣...”紫玉的眸中像起了一場大霧,迷迷蒙蒙看不真切,隻是那麵上的表情晦澀,似乎真心在述說著一件疼側心扉的事情。
濯清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紫玉你不去寫些話本子賺錢實在是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