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覺得身上酸疼極了。甫一睜開眼就急急地去查看,一直看到自己周身衣飾完好,這才放下心來。
軟軟的厚棉床榻,金邊錦被,上鏽團絨瓊花。案邊的檀香似乎隻燃了一半,四周安謐,雖身處險境,竟讓人心中急躁不起來。
揉了揉眼睛,仔細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知到底是方才在夢中,還是現在在夢裏。
赤腳踏到冰涼的石質地麵上,那青花繡底的絲履已不知遺失到了何處。
“這藥性消得倒快!”那個半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濯清不由打了個寒顫。
故作鎮靜的抬頭看過去,依舊是金袍紫眸,隻是方才怎未發現他眉眼間有極重的煞氣呢?
這個所謂的西淵魔尊,光是聽封號就能嚇到一排人。濯清想著自己若是有命飛升上界是不是也能弄個這種霸氣側漏的稱號?
比方東荒大帝或者南野鎮天...到底哪個比較好?
“你在走神的想什麼?”西淵魔尊挑眉問道。
“唔...我在想這是何處?”濯清的神識總算回複了一些。
“自然是我的家,西淵之地。”他款步走到瓊花托雕的燈柱前,執一魚尾形狀的銀鉤撥了撥燈芯。
“你抓我到這裏又是何意?”濯清見他閑閑的一副樣子,自己也稍稍放下心來。
“難道不是你主動以舞蹈相誘,又是你主動提出要來我府上鑒賞一下那生鐵的嗎?”西淵魔尊頭也不抬的答道。
“我...我是認錯了人...”濯清懊惱地想起來自己將這西淵魔尊誤以為成了那方金玉。
“哦?若我不是這般,你就準備用那藥毒死我嗎?”西淵魔尊輕哼了一句。
“怎麼可能!...那藥不足以...”,‘毒死人’那三個字尚未說出來,濯清便是一愣。
說到這藥性,的確有些古怪。若隻是想要迷倒凡人,怎麼可能將自己都放倒?如若他真的是方金玉,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濯清極認真的分析,她原以為是這西淵魔尊故意摻合了點什麼進去,如今看來倒真是紫玉調配錯了?隻是他處世小心,又怎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無暇想那麼多,低眉順眼柔柔的道:“如果我道歉你就能放了我嗎?”
“不能!!!”西淵魔尊說得斬釘截鐵。
“你!!!”濯清氣的不行。心想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
她微微後退一步,抽下發簪。
千風湧動,手中握著的依舊是那柄曲青劍。
右手執劍,左手兩指抵著劍鋒,身體重心一移,紫陽花般的劍氣朝西淵魔尊的心口襲去。
那魔尊卻不急不惱,唇邊一抹淡笑,腳步不移,微微側身便躲了那利刃之氣。
反手鉗住濯清的右手,左手抵住她憤惱至極的一掌回擊。
迅速前傾奪過曲青劍,用力將她推開。
麵上依舊是輕浮而虛妄的神態,俯著視線瞅著她,真真是將濯清氣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