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更猛烈的氣流襲擊了過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傾渺提前便使了些法力護住心脈。她心下遲疑,總覺得這法力操縱起來與以往十分不一樣,卻也無暇顧及。
覆水綢聽話的在她周身盤旋,倒生出了一些飄渺之意。
在微弱的光亮下,隻見一大片蝠類振翅飛過來,如一團黑雲。
墨逸手中光澤大盛,光芒行如利刃,風聲呼嘯,所過之處,蝠類的屍體如雨點一般砸到地上,發出悶頓的聲響。
經過他在前麵的一番抵擋和絞殺,輪到傾渺自己出手的蝠類已經隻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但那數目著實巨大,速度又極快,她一時竟無法停下來。
傾渺將覆水綢掄起來,光影之下,如遊龍般遊走,如驚鴻般乍起。蝠類被覆水綢的氣澤揮到石壁上撞擊,血肉模糊的聲響伴著腥臭之氣湧來,十分嗆人。
如此之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蝠類的慘叫聲才停了下來,洞內複又變得安靜。
傾渺喘著氣,正欲拿手抹掉額上細汗,墨逸卻將其一推。
隻見銀色銳芒一閃,那躲在暗處的一隻蝠類才被險險擊落下來。
傾渺十分惱怒,繼又狠狠的補了一擊,眼見那惡心的家夥死了個徹底,心中方才好過了些。
內心平靜,但是體內的修為卻如燒開的滾水一般不斷奔湧,傾渺緩緩悟了個明白,苦著臉道:“墨逸,我怕是走火入魔了。”
“你不本身就是魔族嗎?哪裏來的如此一說。”墨逸負手而立,淺淡的回複道。
傾渺知道自己又被他調侃了,又不好同他翻臉,隻得歎了口氣:“我這體內的修為皆是你給的,雖然勉強能控製,但感覺就像借了別人的東西,一點也不得心應手啊!”
墨逸緊抿著唇,也揪住了這個重點。思忖了以後倒是說得輕鬆:“魔族的身體,魔族的心法,卻是仙族的修為。你真是個矛盾的人。居然能將他們相融,這世上怕也就隻有你這一人吧!”
“是啊!虧我不挑,你的修為也能吃進去,不然還真得被這浮世鏡給活活逼死。”傾渺說完將覆水綢收到袖中。
墨逸也感動一絲欣慰,若是當時自己真的無法救下她,那會是多麼悔恨的一樁事情啊!
傾渺掩著口鼻,身為女子,她多少還是有些嫌棄這裏的汙穢。死活不肯站在原地休息,遂推搡著墨逸繼續往前走。
兩人又走了約莫十來分鍾,傾渺感覺這石洞開始蜿蜒向下轉,且那咚咚的響聲還是一直響在耳邊,甚是煩心。
忽然,走在前麵的墨逸一聲不吭的停住腳步,傾渺幾乎和他撞了個滿懷。
正準備抱怨,卻見他回過頭,臉色有些難看,隻道:“我也聽到你說的咚咚的聲音了,你不覺得那像是心跳嗎?”
傾渺一滯,將方才的事情在腦子裏複又仔仔細細過了一遍,更多的疑點湧上心間。
首先,剛才的蝠類並不普通,它們會思考,有心智,應屬於精怪一類。但是這個地方明明不適合他們生存,怎會如此大批量的湧進來。
再者,那些蝠類方才往洞口疾飛,明顯是想出去的,但為何又會折返回來?必定是洞口處有什麼更加可怕的東西或者洞口被封。
最後,那進洞便聞到的奇怪香氣,這溫熱的牆壁,還有那像心跳的咚咚聲...
一個個連串到一起,傾渺的眉頭皺得死死得,腦中閃出了一個極不可能的念頭:他們現下怕是在什麼的嘴中吧?
其實這一點,墨逸也想到了,隻是他生平所學並未了解到這樣的東西,所以抱著斟酌的態度望著傾渺。
傾渺倒是熟讀了許多,若一切與她所想一致,他們現下怕是在那‘石狻獸’的嘴中呢!
於是,她壓低聲音將這個告訴墨逸。
石狻獸乃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凶獸。因生性喜靜,常常找到一個地方,一睡就是幾萬年。所以在凶獸的排行中幾乎找不到它的名字,知道的人也不甚多。
石狻獸身形巨大,有頂天立地之說。通身都是硬石所購,喜歡以蝠類為食。
到了捕食的時候,它會張開大嘴,從中散發出一種蝠類極其喜歡的味道,借此將他們吸引進來。然後悄悄緊閉上嘴巴,封了那些出口,等這些蝠類活活地在它的體內消化掉。
說完這些,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傾渺憋了一肚子的火,心想這清娥仙子的元神往哪跑不好,偏偏跑到這稀奇古怪的地方。搞不好她的元神沒有救出來,反倒還要將她自己的小命給搭了進去。
無奈的拉了拉墨逸的衣袖,想聽聽他的看法。
墨逸知道了這前因後果,沒有慌亂,反而變得更加冷靜:“方才那樣的打鬥都未見這石狻獸有什麼反應。我想,它應是以為那隻是蝠類想要衝出去的動靜吧!所以,我們輕些手腳,繼續往裏走,盡量快點尋到清娥的元神,到時再想辦法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