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她念完,悄悄瞅了眼墨逸,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墨逸,”她搖了搖他,“這首詩說的是美人打秋千嗎?”
見他不理睬,又生氣的拉了拉他:“你是我的師傅,必須告訴我!”
墨逸無奈的歎道:“是。”
“那我是不是美人?”離憂指著自己鼻子,歪著頭問。
墨逸頷首。
離憂笑起來:“那為什麼我沒有秋千呢?”
她拖長尾音撒嬌的模樣可愛極了,墨逸終於忍不住淡淡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頭:“聽話,早些睡。”
那話還沒落,離憂就打了兩個大大的嗬欠。
困意如山壓,她立刻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墨逸將她移到床榻,又替他脫了鞋襪。
從方才進來的窗口又跳出去。
見四下無人,正準備禦風而行,卻又突然頓了頓。
抬眼望了望身前的空地,他撚指一揮。
月明星稀,他滿意的打量了下身前所造之物,唇角不禁往上彎了彎。
第二日,離憂醒來。
迷迷糊糊推開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閑閑的向外瞅了一眼,卻立刻愣在當場。
原來,起先本是空地的地方,倏然多出了一個紅木秋千。
離憂想起昨日同墨逸所說的話,心裏滿是歡喜。
“公主,你起來了嗎?我替你梳妝吧?”蕊兒已經扣響了她的房門。
離憂打開房門,卻是向屋後衝去,撞得蕊兒幾乎轉了個整圈。
她散著發跑到後院,坐到了秋千上。
她的腳尖點地,輕悠的蕩著,笑容在林蔭中飛舞。
隨著秋千的一高一低,陽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她的睫毛上,如瀑般的長發揚在空中,如湖畔蔥鬱的垂柳。
離憂大聲嚷起來,一遍又一遍:“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時間荏苒,轉眼間便渡過了十個年頭。
離憂已經十六歲,更加出落得亭亭玉立,有傾城之姿。
瑞帝的身體勉強撐了過來,隻是如今好著的時候,一年也不到四個月。
除了召見下祿全,瑞帝偶爾也會問問紫玉的課業,與他清談。
顏皇後起先在意過紫玉,害怕他奪了儲君之位。但是,每每的刁難他總能巧合的避過去。
顏皇後心下不甘,好在祿全還算爭氣,除了飛揚跋扈一些,一切倒還有著太子的樣子。
且,瑞帝從未提過要易儲君的事情,對祿全也是一如既往的寵愛。
顏皇後見暗傷無用,明地裏尚沒有威脅,隻得待著風向使舵,走一步算一步了。
轉眼又至春季,院中,桃花,迎春,梨花皆開得熱鬧。
紫玉在花園裏練劍。
清風拂過,漫天的花瓣圍著劍光飛舞。
一旁的大槐樹上,離憂早早的便坐在了樹叉上。她手裏捧了幾個漿果,咬得滿口汁水,酸得她直皺眉。
半晌,她搖了搖頭,心想這紫玉要是專注起來果然什麼也不管不顧,連自己在這裏坐了這樣久也渾然不知。
離憂眼珠子一轉,調皮地將手中的果核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