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呈餘光瞥到朝陽公主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卻並未想過她的目標會是自己。
直到她端著酒杯與自己行禮,他才愣愣的回了頭,以為自己尚在夢境。
“俞公子好!方才在殿門口多謝了公子的解圍,不然這轎輦怕是會一直堵在那裏,憂兒和母妃可要誤了這宴會的時辰呢!”
離憂身上清甜的金桂花香氣縈繞,俞呈這才如夢初醒,微紅了臉,立刻還禮。
“無事!公主客氣了!”
周圍的臣子和親眷們見朝陽公主所行乃是致謝,自然不好再一直盯看著,遂慢慢將視線移到了歌舞上。
離憂將酒杯舉起來又說:“方才人多,憂兒不便下車,勞煩公子一人未能道謝。這裏有薄酒一杯,算作賠禮!”
話落,離憂將廣袖掩在唇邊,一飲而盡。
俞呈一陣慌亂,他匆忙舉起自己的酒杯,正當還飲,這才發現杯中並無一滴酒。
離憂傾身拿起他的酒壺,為他仔細斟了一杯。
兩人離得近了些,她皓白的手腕就停在他麵前,芊芊玉指,俞呈覺得喉嚨裏如藏了一團火。
他望了望自己,突然覺得懊惱。早知如此,便該再穿得正式一些,那因為緊張而流出的汗水,又不知會不會有不好的味道?
“俞公子不喝嗎?”離憂柔聲問。
俞呈眼神慌張,立刻將酒杯舉到唇邊,一飲而盡。
再次抬眸望著她,如蓮般清麗的佳人正彎唇對著自己微笑。
俞呈心跳如麻,他心中欣喜的想,原來朝陽公主的笑容並不僅僅對著大皇子才有。
離憂見俞呈飲完了酒,於是再行一禮,抽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俞呈的身旁複又一空,他偷偷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得想要流淚,那笑容卻愈漸盛起來。
果真不是夢,真好。
俞國師未說一句話,卻一直關注著紫玉的一言一行。
朝陽公主與大皇子親近,此事人盡皆知。他身為重臣,自然更加留意此處的實意。
可朝陽公主過來敬酒的時候,紫玉一直同旁人交談,並未往這裏留意半分。
他微眯著眸沉思,果然自己想多了嗎?這一切難道是真的謝意而並非大皇子的‘局’?
俞國師長歎一口氣不願再想,開始專心眼前的歌舞起來。
離憂悄悄對紫玉說:“那俞國師一句話都沒同我說,我覺得這一次的接近完完全全失敗了!哥哥你還是高看了我!”
“不。越是在意便越是疏遠,他緘口不言,才表示你真的做好了!”紫玉笑了笑。
離憂得知自己幫上了忙,立刻高興起來,開始專注歌舞。
隻是這殿中滿堂熱鬧喧囂,她感覺不到那人的存在,倏然覺得更加的寂寞。
她輕歎了口氣,又端端正正坐好,墨逸從未讓她失望過,這一次應當也會來才是。
晚便晚一些吧,多晚她都等得!
今日東漠魔尊的府上也是張燈結彩。
他最小的女兒將要出嫁,這排場自然是有多大便要往多大去。
小妖們吹吹拉拉好不熱鬧,而墨逸卻尋了個清靜地,靠著岩石喝酒。
樓嵐風尋了半晌才尋到他,開口便是向他討了一杯酒。
墨逸苦笑著望了望壺中所剩不多的陳釀:“今日我又不是東家,你分我的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