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哪堪冷落(1 / 2)

枕邊是男子沉沉的呼吸聲。

紫玉早已熟睡,華淩卻依舊感到雙頰發燙。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隱隱作痛。

她情不自禁的微笑,方才的那些竟是真的。

今晚,她成為了他真正的妻子。也許誠如長公主所言,豐帝終有一天能敞開心扉,用真心待她。

房中的燭火早已熄滅,微微的月光透過紙窗照進來,灑了一地的柔銀。

她看不清他的樣子,卻覺得現世安穩,但願能一直如此。

續又躺了許久,依舊無法成眠,華淩索性悄悄爬起來,輕輕走到案前重新點了一根花燭。

她用手托起,緩緩靠近床榻。

紫玉俊逸的臉暈在昏黃的燭火下,華淩默默望著,有一絲失神。

這個好看的男子,這個有著至高權利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那是她夢中的良人,如今卻能與他同榻共夢。

看了許久,她瞥眼望見地上散亂的衣衫,不禁又紅了臉。

當時的他喝的爛醉,自然少了一些溫柔。

華淩輕輕地將那些衣物撿起來規整,以免明起讓宮人們看了笑話。

這最後一件是紫玉的外袍,雖被好好的放在床側,華淩卻害怕會弄皺了它。

她將紫玉的外袍拿起來折疊,還未搭放好便有什麼東西從袍中跌落在地上。

她立刻撿起,想要物歸原位。

隻是拿在手上才發現是一方女兒家用的手帕。

華淩清楚自己並未送過紫玉這類東西,於是酸醋勁兒便立刻湧了上來。

她輕輕打開來看,發現帕中裹著的是一縷用紅繩細細係好的青絲。

心跳倏然快了起來,她慌亂中去瞅紫玉,見他依舊沉睡,於是她複又將目光仔細落在手帕上,打量了起來。

女兒家之物向來都會在上麵繡有名字,而這一個絲帕也是如此。

白色的絹絲帕麵是開得絢爛的桃花枝,枝葉的末端,用了同色的絲線,繡了‘離憂’兩個字,隻是一看便知有些年月,那絲線都褪了些顏色。

華淩怔了怔,她本以為會是其他妃子的心思,不想卻是離憂,是這未國的長公主。

隻是,到底是源於何事,紫玉才會如此珍重的將這些貼著心口放置,哪怕今日對於她而言乃是十分重要的日子。

終於,她將絲帕重新放了回去,卻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睜眼到天亮。

寂靜中,華淩一直不停的告訴自己,離憂是朝陽公主,是豐帝的親生妹妹,他同她隻是相伴著長大,同甘共苦而已。

第二日,華淩待紫玉走後便坐不住了,思來想去,她還是去尋了離憂。

離憂這一年來喜歡看些醫書,所以常常呆在自己的書房。

小鳶領著華淩進去,華淩讓巧兒候在偏殿。

華淩這是第一次來離憂的‘長惜殿’,明明是初冬,他們卻一路上分花而入,這裏被人處處留了心意,防滑的青石路,隨處可歇息的小亭小桌。

“這裏倒是布置得用心。”華淩喃喃說了一句。

小鳶得意的回答:“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陛下主理和安排的呢!陛下心思縝密,這園中四季有花開不敗。還有這‘長惜’二字,也是陛下親自定的名字。”

長惜,長久珍惜。

不知為何,華淩的心裏有一些失落,豐帝即使是日日宿在她的殿中,也不曾著人改變過花花草草,更加沒有什麼所謂的心意。

抱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轉到了書房。

房中溫暖,恍如春日。

“淩兒來了?外麵冷,快來喝口熱茶!”離憂放下書本笑著道。

小鳶幫華淩將厚重的狐裘脫下來,然後輕輕將門掩上。

“這裏倒是溫暖,穿一件薄衫就夠了。”華淩淡淡說。

“哥哥怕我冷,所以特別這樣布置了。”離憂十分隨意的回複。

華淩端起杯子品了口茶,然後繼續讚道:“這茶水也是甘甜得很,隻有荷葉上的朝露才會如此。”

離憂驚訝的回答:“是嗎?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哥哥安排的。我也覺得這水好喝,卻沒想過竟會這樣麻煩,他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

華淩的眼神黯淡下去,她似乎可以想象到紫玉再忙完一天國事之後還在燈下細思著對這殿中的布置與朝陽公主的喜好。

可是他的這些個細思卻沒有想過讓朝陽公主知曉。

他寵著她,不求回報。

華淩心中躊躇,最後終於輕聲說:“昨日,我與豐帝有了夫妻之實。”

離憂一愣,旋即捂著嘴笑:“這便是你突然來找我的原因?怪不得你的氣色不太好,想來怕是一晚上都...”

華淩這時才些許嬌羞,她低著頭埋怨:“姐姐你笑我...”

離憂溫柔的拍了拍她:“如今你的心結也可以解了,安心好好待哥哥吧!他定是不會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