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濃於血脈(1 / 3)

清晨,溟遠走出屋外。山中霧氣彌漫,陰霾一片。

他揚了一把白色的藥粉到空中,那半紅半紫的霧氣立刻散開,金色的陽光透過縫隙漏了進來。

溟遠滿意的笑了笑,回屋將一個圓匾搬出來,旋即又碼了些藥材上去,準備趁著日頭曬一曬。

做完這些他再次回到房中,塌上的人依舊沉睡,隻是臉色已經較昨日好了許多,看來,離憂的血果然起了些作用。

隻是她是凡人之身,怕傷及她的身體,一次不可多取。

山中寂靜,唯有的那一人也不可能陪他說話。

溟遠開始習慣獨處,每次坐啾啾下山,都會帶些書冊回來。

從感興趣的到不感興趣的,他幾乎看遍了萬冊書卷。

屋後另搭的一個小屋子裏早已經被書填滿,於是他又便多了一件事--燒書。

火焰點起來,筆墨的香氣聞慣了也有些刺鼻,溟遠站遠了些,恰巧看到啾啾不請自來。

他指著它笑罵:“你這小畜生,定是嘴饞了,又到我這裏來討酒!”

啾啾落到近旁,溟遠嗅到它身上的味道,又皺了皺眉:“你去哪裏喝了酒?味道這般的重?”

啾啾抬起一隻腳,溟遠見其上綁著個小婁子,於是取了下來。

婁中是一些米粑還有一壇酒。

酒壇上有一張紙條,溟遠展開來看。

“偶遇啾啾,於是托它帶這些東西上來。水脈已經尋到,隻是引水之術尚不得門道,不知舊友可有良方?”

落款是離憂。

溟遠笑了笑,打開酒壇聞了聞,對著啾啾嗔道:“真沒有出息,這樣的劣酒你也瞧上了。”

說完便將酒蓋上,端回屋中。

恰巧還有一半書沒燒,溟遠揀了兩本丟回那小婁中,然後對啾啾說:“你去替她送去,她看後自會明白。”

啾啾不悅的低喚了一句。

溟遠笑了笑:“快去快回!那酒嘛,等你回來再給!”

啾啾這才一振翅,愉快的做著這信使。

半晌,望著那鵬鳥離開,溟遠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追憶往事易成傷,那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那山下已為他人新婦的女子,若是再錯便絕無再聚的可能,但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淒涼?

一年多前,樓玄天和樓嵐風準備一步步回到北沼,墨逸沒有拒絕,明知凶多吉少,卻還是去了。

北沼已經不同往日,那天界不知是誰放不下那舊日恩怨,布下了天羅地網。

一戰之後,兵力損失了一半,樓嵐風重傷。

墨逸為了護他們離開,硬生生一人擋了攻擊。

生死攸關之時,天界不知出了什麼紕漏,最主要的陣心被人撼動,墨逸這才趁機逃了出去,一條命卻折了大半。

溟遠費盡心思救這兩人,因為所處道法不同,樓嵐風由樓玄天帶回,借助日月盈虧之力調養,而墨逸則留在他的身邊。

溟遠雖也精通醫術,卻畢竟不是專精如此,他掂量了許多法子,最後打算以毒物浸身調養,借以治好墨逸的重傷。

隻是這法子雖好,卻著實有些慢,墨逸起先猶豫,擔心離憂會出什麼紕漏,奈何攸關性命,彼時他傷得連起身都難,隻得服從了溟遠的安排。

離憂和紫玉都以為宮中之人忘記了墨逸乃是因為他消去了他們的記憶,實情卻是墨逸當時氣息微弱,帶了死氣,凡間之人的記憶自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