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局勢驚變(1 / 2)

大紅蓋頭遮住了臉,離憂的眼前是一片馨暖的色彩。

般沐扶著她走出去,她微微低頭,隻能望見自己的腳下。

軟綢鞋麵上是金色的鴛鴦繡紋,交頸相伴,天水共依。

她的腳步很輕,害怕打破了什麼,如履薄冰。

般沐覺察到了她的緊張,連肩頭都發僵。

她笑著安慰她:“我聽玄天說了,你同他三世的故事。他說你們緣份淺,遭了許多離別。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緣分深著呢,即使隔了世道也總會還有理由在一起。你莫要緊張,那是斬不斷的緣分,注定了要在一起,誰也拆不開。”

聽完這番話,離憂心裏的緊張反而更加濃了一些,還摻雜了許多不知所措。

般沐抿著唇輕笑,心想她這個樣子同自己當年出嫁時是一模一樣的。

不管是人是魔,要與心愛的人共結連理,女兒家的心思都是如此忐忑,誰也不例外。

又行了一會兒,本來喧鬧的堂中突然安靜下來,般沐鬆了手,離憂沒了依靠,心裏如鼓擂,頭也有些眩暈。

正當她以為自己站不住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她。

望不見他的樣子,可那感覺熟悉,又怎會認做他人?於是,那一瞬,她的心安定了。像遊子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像久旱迎來了第一場雨水。

溟遠當起了行禮官,一切都仿著凡間成親的樣子。

“一拜天地!!!”天地乃是萬物共主,墨逸攙著離憂跪下來,兩人一同叩拜。

“二拜高堂!!!”堂上坐著的乃是樓萬壑。

離憂這一世的父親早已化為了黃土,娘親也不肯再見她。能得了座上人的見證,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夫妻對拜!!!”兩人相互行禮,同樣的弧度,越過了三生三世的分離和阻隔,千山萬水恍如淡遠在了身後。

行完禮,般沐把離憂往房間推,嚷嚷著把要看新娘子的人全給推了出去。

扶她坐到床上,般沐貼在離憂的耳畔輕聲說:“這是最後的等待了,你可要耐些心思。”

離憂輕輕點了點頭,緊張已經化成了濃鬱的相思之酒。

般沐掩了房門,湊著熱鬧要喝新郎的敬酒。

墨逸一人敬了一杯,正待再斟酒,溟遠卻攔住了他。

“良辰美景還是該留給你們,你這屋子本就不大,我們這些湊熱鬧的可該回去了!酒少飲些可助興,飲多了我們可要擔了你冷待新婦的罪名了!”

墨逸微微頷首,他本該多留他們一會兒,可的確惦記著坐在房中的那人,心裏迫不及待的想看她。明明天天都見麵,卻是怎樣都不夠。

於是將那幾個人送出去,墨逸轉回身進屋。

他沒有推門,先時靜靜站在門口。

三世過來,突然擁有,他也是緊張的。

半晌,墨逸無聲的歎了口氣,‘吱呀’一聲輕響,門徐徐打開。

透過搖曳的燈火看過去,床榻上的人雙手絞著衣角,表情皆掩在喜帕下,卻明顯比他還要緊張幾分。

墨逸不禁笑了笑,沒有出聲,卻甜到了心裏。

他靠坐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有一絲微涼,卻又滿布汗意。

他再抬一手去掀喜帕,帶著虔誠,動作緩慢而深情。

帕下,逐漸顯出她的樣子,傾城傾國,拈做花魂。這是他尋了三世的緣結,終於在這一日看得清晰無謂。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都能濺出情思的火花。

此時,他的眼裏再沒有家國天下,心裏再沒有恩怨對錯,隻有這奪了他心之人,縱使肝腸寸斷,也要飛蛾撲火,一錯再錯。

墨逸微微傾身,吻上她唇,溫柔的觸感,暖馨的溫度。

她閉上眼,眼角卻潸然有淚光。

墨逸溫柔的拭去,輕聲問:“這是怎麼了?不高興?”

離憂睜開眼,搖了搖頭:“我記不起以前,卻總覺得自己等了好久。久到以為快要得不到了。可現在你就在我的眼前,你牽著我的手,我們成親,覺得就像是假的,明明很高興,卻又覺得自己委屈得很。我怎麼能這樣喜歡你呢?怎麼能這樣喜歡...”

她如此說著,眼底淚光淋漓,模糊一片,神情卻晶亮。墨逸怔了怔,自己何嚐不是如此。對於感情,他們都是笨拙的,會想很多,會因為害怕分離而不敢再進一步,總以為自己能遠遠守著。可是哪裏會甘心?癡情了三世若不是想換一個相守,那才是實打實的假話。

墨逸再不能騙自己,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得如春風細雨。

離憂再次閉上了眼,更加溫順了些,甚至微微抬起頭。

她的睫毛抖動,唇瓣紅潤。他也閉上了眼,唇舌急著貼上去描繪她的美好。

舌尖相纏,有時的笨拙會導致齒牙磕碰。但這不妨礙什麼,那是親密的貼近,三世的苦難和阻礙都煙消雲散,隻留下情意深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