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看去，一個身著素色白袍的少年站在月光下，眉間一處梅花印記，一雙桃花眼笑而非笑，似清冷似孤傲似落寞，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神秘而又危險。鮮紅的嘴唇如擦了胭脂，世間竟有如此美豔的男子。他的腰間係著一個玲瓏剔透的鈴鐺，鈴鐺的中心閃著紅色的亮光，它好像很激動，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紅色的光線也越來越亮。
“你是誰？”
“我是小福啊，娘子。”
“小福？”小福不是長成這樣的，白天他明明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晚上…不會的，誰一夜間長大的。
他緩緩地走到歆萱的麵前，一陣竹子的清香飄了過來，淡淡味道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就像很久以前她就曾聞見過。
“娘子，你真的是健忘啊，今天早上你剛給我起的名字就不記得了。”
抬頭看向他，月光照在他溫柔如玉的臉龐，彎彎的眼睛在笑卻多了份苦澀。
“小福？”她不確定的問道，因為是妖所以成長速度驚人嗎？“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不好嗎？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娘子了，誰也不能欺負你。”閃動的眼睛像是明亮的星星，玩笑的語氣卻透露出真誠。
歆萱拉著他轉了一圈，擔心道：“白天的時候你怎麼突然間失了魂似的，我怎麼叫你，你都沒有回應，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娘子這麼關心我，我怎敢出事。”小福拍拍自己的胸脯，“看，身體比以前更好了。”
他還是這麼貧嘴，以前他叫她娘子，她不會太認真，就當成他喊她娘似的。現在他變成英俊挺拔的少年再喊自己娘子，歆萱可以偽裝淡定，但是她的小臉蛋卻緋紅了一片，黑夜應該會幫她掩飾這小小的悸動吧。
小福走到湖水邊清洗他獵殺的兔子，歆萱站在他的旁邊不知所措，她要和他一起洗兔子，還是默默地走開等他洗完。
“娘子，如果你還站在水裏，我們今晚的食物就是用你的洗腳水清洗的。”
他抬起頭，如墨的長發被風拂起，單薄的嘴唇鮮紅欲滴，像是八月的石榴，咬一口會不會清甜可口。啊…她在想什麼，何時自己變得如此的貪色，捂住滾燙的臉頰逃似的離開那裏，坐在樹下低著頭，不敢再看向他。
小福掩飾住嘴角的上揚，把清洗好的兔子撕成一半遞給歆萱，他坐在她的身邊。用鼻子嗅了嗅兔肉，舔了舔嘴唇滿臉享受地咬了下去。紅色血液從他的嘴角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他腳下的地麵已經紅成了一片。歆萱努力克製住內心的恐懼與惡心，他是妖，所以不會烹飪食物，不是因為殘暴，肯定是這樣的。
她奪過小福手中的生兔肉，故意裝成很淡然的樣子。
“肉熟了才能吃，生肉不衛生。”
他的瞳孔由黑色變成紫色，又有紫色變回黑色，雙手像是犯了錯似的垂在兩側，原來她還是她，從沒有變過，就算千年的時光，她依然還是樹下可愛善良的小女孩。而自己竟然忘了當初與她的約定。
“那娘子你烤給我吃吧。”
歆萱以為他會發怒沒想到他變得更開心了，妖都是喜怒無常的嗎？看著拾柴火的小福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開心無憂。
小福把烤好的兔肉撕開遞給歆萱，眼中是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