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苟且的活著(1 / 2)

諸葛勇的小家貫徹了文體不分家這句話,他是省體工隊的一名籃球教練,搞體育,老婆張麗則在藝術學校當舞蹈老師,搞文藝。諸葛瑞雲從小學跳舞,小小年紀已經跳的有模有樣。

諸葛王妃跟諸葛瑞雲睡一個房間的高低床,阿方被放到牆角的水桶裏。兩口子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諸葛王妃是個很安靜的孩子,一點不用大人操心,自己的事情都安排的頭頭是道,對諸葛瑞雲偶爾的耍賴撒嬌發脾氣也很包容。

這讓孫麗大大的鬆了口氣,兩個人是雙職工,諸葛勇做教練的待遇一般,但孫麗很能幹,她也在工作之外,還在外麵辦了舞蹈培訓班,錢上麵是為難不住的,隻要不是難相處的孩子,她不介意家裏多雙筷子。

但孫麗能做的也僅僅是這些,願意讓諸葛王妃進家門,她覺得自己的心胸已經夠寬大,良心上對得起死去的婆婆。其他的東西,孫麗不想給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誰知道諸葛王妃大了以後怎麼樣呢呢。

所以,當諸葛瑞雲放學後忙著上舞蹈課,鋼琴課的時候,諸葛王妃則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裏,做做作業,看看書,到了點就帶著阿方遛彎就是她一天的生活。

如果讓她自己選擇,諸葛王妃最喜歡的是趁家裏沒人的時候,坐在陽台的小竹椅上,看阿方悠閑的順著牆根爬來爬去。如果能再烹一杯清茶,享一米陽光,再加上一本閑書,那就是理想中神仙的生活了。

諸葛王妃挺喜歡安靜的在家待著,她不會特意說好話討好孫麗,也不眼氣諸葛瑞雲能跳舞彈琴而她不能。實際上,剛來到新家的時候,孫麗還指點過她跳舞的基本功,諸葛王妃學的很快,動作雖然不標準,但是比諸葛瑞雲多一份優雅從容。後來孫麗不教她了,讓她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諸葛王妃還是劉a貨的時候便是個戲子,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基本功。當年她能在風雲詭譎的亂世,立身宮廷多年卻不露絲毫破綻,怎麼可能看不出這種小心思。

諸葛王妃不覺得孫麗這樣做不地道,這家人不但給了她棲身之所,還保她一日三餐。這對一點親緣關係沒有的人來說,能做到這樣不容易。但如果諸葛瑞雲的姥姥能別防賊似的防著她的話,諸葛王妃是很願意跟這家人好好相處的。

孫麗的母親孫媽媽以前在工廠裏上班,對農村人有種世俗的蔑視。她覺得諸葛王妃是麵憨內奸,非常不放心女兒家裏有個外來的孩子,有事兒沒事兒經常來孫麗這裏蹲點查房,看看諸葛王妃是不是有什麼小偷小摸的毛病。

諸葛王妃被帶到市裏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身上穿的用的孫麗都嫌髒,給她買新的換了,除了身上的脖子裏的一個龜頭的護身符以及手腕上的鏈子,就隻有牆角的烏龜是她的財產。

諸葛王妃平時話不多,也不喜歡跟孫媽媽打交道,那種帶著懷疑的刺探眼神落到誰身上都不舒服。她越是躲著老太太,孫媽媽反而越覺得這孩子內裏藏奸,時間長了,她的風涼話就不避諱人。

諸葛王妃煩了,想回農村老家呆著。她抽了個諸葛勇在家的時間,孫麗帶著諸葛瑞雲出去看演出,孫媽媽看女婿在家,忙裏偷閑呆在自己家裏歇歇,盯人防人的日子過得也不輕鬆。

諸葛勇工作很忙,不是訓練就是帶隊比賽,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進家。能有個周末的時間休息休息不容易,但就這麼點空,諸葛王妃還給她添堵,

“叔,我想回屯子裏住。”諸葛王妃抱著阿方,眼眸低垂。

諸葛勇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她定位,“怎麼了,在家裏待得不開心?”

“恩,人太多太煩,有些不適應。”諸葛王妃眉頭皺起來,“也不習慣孫姥姥一直跟進跟出。”

這話太直接了,諸葛勇心裏笑了笑,他對嶽母也是一肚子意見,但從來沒表現出來,挺諸葛王妃這麼說,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不過該打的官腔還是要打,“老人是不放心才這樣,沒什麼壞心眼,慢慢習慣了就好。”

“那叔你能幫我找個事兒做麼?我不想放學回家就對著孫姥姥那張臉。”諸葛勇被諸葛王妃說話不帶拐彎的方式搡了,實在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問,“回老家肯定是不行的,你年紀太小,大人都不放心。再說老家的院子都賣了,回去也沒地方住。要不我給你找個教練,打打乒乓球?我看你有時間就寫寫畫畫,打打球可以活動活動眼睛,也可以多交幾個朋友。”

諸葛王妃有些不高興,但也無計可施,隻能無奈的答應,“那我什麼時候開始?”

“等著,我給你打電話問問,”諸葛勇站起身,他家住的這棟樓是單位分的老房子,正好有個口碑不錯的退休老教練。

老教練姓孫,長得有點像李存瑁,諸葛王妃跟著諸葛勇去他家裏拜訪,乍一見到嚇她一跳,該不會是李存瑁丟掉江山不甘心,跨越時空追到這裏來了吧。這事兒鬧的,諸葛王妃都不敢抬頭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