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安打消心中疑慮,轉頭看看救了自己的小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老爺爺將小天死而複生吧。”說罷,便轉身將小天抱於懷中,輕輕地撫摸著,一雙眸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白胡子老者。
“這個嘛。”方才還是神氣非常的白胡子老者,聽了阿安的請求後卻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這個嘛,可能是比較棘手的啊。”
“為什麼啊,老爺爺。”阿安仍是一副少年心境,追問道,“剛才老爺爺不是說連玉皇大帝帽子上的夜明珠都能摘得下來嗎?”
阿安的追問讓這老者更加尷尬不已,他不由幹咳一聲:“哦,是這樣的,原本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啊。隻需從六道輪回中將魂魄引回陽間即可。隻不過呢,這六道輪回是屬於地府所轄。老頭子幾千年前曾經與地府結下梁子,至今也未能化解。老頭子又怎麼能好意思腆著臉去央求人家。按說強闖也不是不可,可老頭子在這六界中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若被人宣揚出去,那這張老臉臉麵何存啊。”能夠說出此番話來,白胡子老者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哦,原來神仙也是要臉麵的啊。”阿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向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老爺爺為難了。其實原本我就是這麼想想而已的。隻是,小天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卻不能夠報答它,所以……”說著,說著,他的眼眶便慢慢紅了起來,晶瑩的淚水含在眸子裏,來回的打轉。
“別哭啊,”白胡子老者看到阿安悲傷失望的樣子,竟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兩隻手無助的在空中亂舞,滿臉的尷尬神色,“老頭子言出比行,既然你的這個願望我不能滿足你,那這樣好了,我就再給你兩個願望,老頭子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說罷心中暗想,用兩個可以實現的願望換一個不能實現的願望,這個小子一定會同意的。那老頭子我就不算說話不算數了,嘿嘿。
隻是,出乎白胡子老者意外的是,阿安並沒有和他想象的一樣,“謝謝您了,老爺爺。”阿安抬起手來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衝老頭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不能把小天救活,那我也沒有什麼別的願望了,謝謝您能跟我聊這麼長時間,也謝謝您剛才的見麵禮。”說罷,轉身抱起小天的屍體,就要走將出去。
看到阿安這般舉動,老者不由大急,身形一晃,便堵住了他的去路,大聲喊道:“那可不行,小子!我老頭子向來知恩圖報,且說一不二。既然你幫助我打贏了和如來的賭約,那我老頭子就一定要實現你一個願望。”一番話,竟也說的大義凜然。
“可是,老爺爺,我真的沒有什麼別的願望了啊。”阿安心中剛剛燃起的些許希望火焰此時已經徹底熄滅。現在的他無心其他,隻是想將懷中的小天好好的安葬。至於他自己,卻是絲毫沒有考慮。“一個沒有未來的人,哪裏還有什麼願望呢?”他喃喃自語道。
此時的老者發須盡張,雙眉緊蹙一起,滿臉為難之意。
幾個呼吸之後,隻見老者重重的把腳一跺,長歎道:“罷了,罷了。臉麵與信義之間,老頭子甘選後者。”說罷,將手中長袍一揮,就消失在虛空之中。
“小子,你在此少安毋躁。老頭子去去便回。”老者的聲音兀自在半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