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寨,原本乃是一個村莊,因為村子裏的人,都姓張,所以便叫張家村。
可是,隨著一股橫匪的闖入,令這片寧靜的土地,多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在淮水縣城四周,依附著數十個村落,可如今若攤開地圖,便可發現,昔日的那四五十個村落,如今就隻剩下二十幾個了,其餘的,都被那股橫匪屠殺殆盡,逃難的人,或躲進了縣城,或跑到了鄰村,漸漸的,隨著外來逃難人口的增多,張家村並不全都姓張了,逐漸的演化成了一座村寨。
高高的竹籬,采用鐵竹鍛造,可剛可柔內鑲整齊排列的烏鐵木,反射出爍爍寒光,且外層有荊條遍布,存在無數個尖銳的倒鉤,足以輕易的扯下一隻大蟲的皮肉。
用木頭架起的瞭望塔,長年累月的,都有二位壯漢看守,唯一的大門,有數十人巡弋,距馬車、鐵絲網、各種陷阱、簡易的土炮,一樣都不缺。
太初曆一萬年,文明發展已經有了萬載曆史。
漫長的歲月裏,湧現出了無數驚才豔豔之輩,奇能異士層出不窮,令戰爭進攻與被動防禦,逐漸的演變成為了一種藝術。
最起碼,在正常人眼中,眼前的這一座小小的村寨,絕對稱得上是固若金湯,非數萬大軍難以攻克。
小胖子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左瞅瞅,右看看,懶托了快十五日,才抵達這裏。
若非張二柱早就派出了一名漢子,提前去家裏報個平安,否則,整個村寨的人,必得炸鍋,出動主力,漫山遍野的去尋找。
“我餓了。”小胖子指了指自己圓鼓鼓的肚皮,撅著紅彤彤的嘴巴。
張二柱苦笑不已,一行數十個大漢,身上的幹糧,幾乎都快要被小胖子一人吃光了,若非這一路上,時常會打點野味,真不知道,他們所有人身上的幹糧,夠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小胖兄弟在堅持一會,前麵就是我們村寨了。”張二柱道。
因為小胖子的奇特與神秘,張二柱等人,不敢高攀,以平輩相交。
小胖子這三年來,一直生活在野林子裏,與野獸為悟,生活習性等,都酷似野獸,桀驁不馴,小小年紀,便有點乖戾,若不是之前取得了小胖子的好感,張二柱他們,恐怕也會像那群華貴少年,被他一個人給扔出去。
當!當!當!當……
一陣鑼鼓聲響徹整個村寨,兩座瞭望塔上的漢子,一見到張二柱一行人,便馬不停蹄的給村寨報信。
伴隨著“嘎吱嘎吱”的響動,十餘名漢子,拉起繩索,才把沉重的木門拉開。
一大群婦人喜笑顏開的走了過來,很多幾歲的小娃娃,邁著蹣跚的小碎步,笑嘻嘻一頭撲在了自己爹爹的懷裏。
“好,好啊,一個不少,都回來了!”一位老人眼眶有些模糊,欣慰的點頭,大笑了起來,露出了幾顆僅剩的黃牙。
獵人靠山為生,每一次進山,便是一次生離死別。
雖說張家寨在融合多個村落後,集中了大批的優秀獵手,但意外無處不在,哪怕是十裏八鄉的第一神射手,不也是在頭幾年,進山的時候,被那頭狡詐的四爪虎給吃掉了嗎?
婦人們,把自家的男人簇擁到寨子裏,在街道兩旁,站滿了黃牙白發的老者,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那群漢子,滿臉的欣慰之色。
“狗蛋啊,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別人家像你這麼大歲數,早就當爹了,你也該討個媳婦了吧。”一位老者笑道。
其餘人哄笑,搞的那麵目有些清秀的青年,羞紅著臉,撓著頭,憨憨的傻笑。
“咦,門口那娃是誰家的啊,怎麼俺老頭沒見過?”一位老者發現了小胖子,背著手,佝僂著背,走了過去。
看著小胖子那肥嘟嘟的臉,臉腮泛著桃紅,眼睛大大的,非常的明澈,長的煞是可愛,任誰都忍不住,想要在他臉上,掐上一把。
小胖子有點害怕,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人。
以往獵人們,才不過十幾個、二十幾個,最多的,就是那群華貴少年,前後簇擁著上百個仆役了。
張家寨人口眾多,因為它這是方圓百裏,擁有很強戰鬥力的村寨,自然吸引了被橫匪覆平村落,導致一大批無家可歸的人,前來投奔,其總人口,達到了七八千之多。
數千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胖子,令他感到很不安,特別是那群母愛泛濫的婦人,恍若一群豺狼不斷的流著口水,看著一頭小羔羊。
身為野林子裏,稱霸三年的小大王,自然對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呲牙一口銀牙,奶裏奶氣的威脅道﹕“在瞅,把你們全都揍一頓!”
“這奶娃好凶啊,二柱啊,你從哪搗鼓回來的?”老者衝旁邊的張二柱問道。
張二柱急忙示意老者噤聲,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半天,仔細的訴說來龍去脈。
“啥?疑似妖神的孩子?”老者嗓門很大,年輕時,曾一聲大吼,震落下一隻猴子,直到現在,都被人們津津樂道,乃了不起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