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麼希望可以把曾經幫助過我的人都寫出來呀。我在書中已經寫了一些人,讀者已經都很熟悉了。但還有一些人讀者是不知道的。盡管如此,但是他們的影響將永遠活在所有因他們而變得甜美、高貴的生命中。
最值得慶幸的就是認識一些對我有很大幫助的朋友,他們就好像一首首優美的詩歌一樣打動人,他們握手時注滿了不可用語言表達的同情,他們幽默有趣的性格,把我的憤怒、煩惱和憂慮一掃而光,使我一覺醒來,耳目一新,重新看到上帝真實世界的美與和諧,將腐朽化成了神奇。總之,有這些益友在身邊,我受傷的心就能得到安慰。也許同他們的相會隻有那一次,然而他們平靜的臉,溫柔的性格,融化了我心中這塊永不滿足的堅冰,就好像山泉流向海洋,淡化了海水的濃度。
常常有人這樣問我:“有人使你覺得討厭嗎?”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認為那些喜歡追著人問這問那的人,特別是新聞記者是不討人喜歡的。我也不喜歡那些以自我為中心,喜歡教育別人的人,他們跟那些同你一起走路,縮小步子來適應你的速度的人一樣虛偽和誇張,讓人感覺不舒服。
我和不同的人握手就會有不同的感受,有的人的握手表現的特別高傲,就好像比別人高一級別;有的人好像很不樂意與你握手,和他們握手就像是西北風吹在了手上一樣讓人覺得冰涼;而另一些人則活潑快樂,他們的手就像陽光一樣照在我的心上讓我感到溫暖。也許這不過是一個孩子的手,然而它確實讓我感受到了熱情和溫暖,就像含情的一瞥給你的感受一樣。我從一次熱情的握手或是一封友好的來信中,感到了真正的快樂和安慰。
我有很多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遠方友人,由於人數太多了,以至於我常常不能一一回複他們的來信,我希望借這樣一個機會來感謝他們的親切來信!
能夠認識許多智者,並且和他們一起交流思想,我感到很榮幸。隻有認識布魯克斯主教的人,才能感受到同他在一起的樂趣。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喜歡坐在他的膝上,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手。他有聲有色地對我講上帝和精神世界的事,然後莎莉文小姐拚寫到我另一隻手上。我聽了既驚奇又喜歡,雖然他所說的我不能完全理解,但卻使我更加熱愛生命。隨著年齡的增長,對這些故事又有更深一層的理解。
有一次我問他:“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宗教?”他說:“海倫,有一種隨時隨地都存在的宗教,就是愛的宗教。真心誠意地去愛你的天父,盡你所能去愛上帝的每個兒女,同時好好記住,善的力量遠不如惡的力量強大,進天堂的鑰匙在你的手中。”他的一生就是這個偉大真理的最好的例證。在他高尚的靈魂裏,愛與淵博的知識以及信仰融合成一種洞察力,他看見:
上帝使你得到解放,得到鼓舞,
使你謙卑、柔順並得到慰藉。
布魯克斯主教從來沒有教我什麼特別的信條,但是他把兩種偉大的思想銘刻在我腦海裏——上帝是萬物之父,四海之內皆兄弟,這是一切信條和教義的基礎。上帝是愛,上帝是父,我們是她的孩子。我們堅信,烏雲是遮不住陽光的,邪惡最終會被正義所戰勝。
在這個世界上我生活得很快樂,很少會想到死亡的,隻是不免常常回憶起幾位好友在天上會是怎樣的生活。歲月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雖然他們已經離開人間好多年了,但我感覺他們好像還在我身邊,如果他們什麼時候拉住我的手,像以前一樣親熱地和我談話,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布魯克斯主教去世以後,我把《聖經》完完整整地讀了一遍,同時還讀了幾部從哲學角度論述宗教的著作,其中有斯威登伯格的《天堂和地獄》、德魯蒙德的《人類的進步》,但這些著作給我的感受又怎能比得上布魯克斯的愛對我靈魂的安慰呢!
我認識亨利·德魯蒙德先生的時候,他那熱情而有力的握手讓我感到很激動。他是一位待人熱情、知識淵博而健談的朋友,隻要有他在,氣氛總是很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