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崗替蕭謄倒著酒,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紗布,“這罪是白受了,拿不到有價值的報道,公司也不給報銷。”
蕭謄狠狠灌了口酒,趙崗知道他心裏難受,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還是上學的時候好啊,隻要成績出類拔萃就行,老師捧著,同學捧著,到外麵比賽,還能享受至高的榮譽,可一踏出校門,才知道那些證書全是狗屁,你說,封騁那種人腦子裏還能有什麼貨?憑什麼就站得那麼高,還不是因為錢,錢錢錢!”
蕭謄一語不發,趙崗卻越說越激動,“有倆臭錢,就目中無人,圈地、強占民女,無惡不作……”
隔壁桌的幾名客人不由朝他們看眼。
蕭謄緊捏著手裏的玻璃杯,杯子似乎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趙崗繼續義憤填膺道,“可他說得又沒錯啊,我們要想有出路,就隻有做人上人,可******拚搏有屁用啊,一個月工資還抵不上人家一頓飯,真不公平!開個小公司又怎樣,辛辛苦苦攢錢買房,還不是人家說端就能端了?”
蕭謄不住往嘴裏灌著酒。
“兄弟,看開點吧。”趙崗直擺頭,“我算是都看清楚了,看清楚……”
蕭謄兜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出看眼,是唐意。
他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蕭謄,我想見你。”
“好,我去你那找你。”
“好。”
掛上電話,蕭謄怔怔盯著掌心內的手機看,唐意沒有問他是不是出來了,沒有問他現在怎樣,聽她的口氣,她也知道他沒事。
她那樣篤定,因為他的安全,是用她換來的。
蕭謄隻身來到唐意的住處,唐意帶他去了小區對麵的咖啡館。
等到續杯送上,兩人還是誰都沒有開口,唐意別過臉看向玻璃窗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一旦被打破,想要扭轉回去,何等困難?
她喉間艱澀地輕滾幾下,最終,她還是要開這個口。
“蕭謄,我們……分手吧。”
蕭謄握著杯沿的手一緊,唐意垂落了眼簾,不敢去看他的雙眼,“就這樣算了吧,好嗎?”
欲要撕裂人心的靜謐折磨著兩人,許久後,許久後,蕭謄才給了她一個字,“好。”
唐意甚至能聽到自己心髒砰裂的聲音,她強忍眼眶中的酸澀,深深吸了口氣,蕭謄看她眼,“糖糖,記得要最愛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值得你出賣自己。”
他放下埋單的錢後,起身離開。
唐意目光抬起,近乎貪婪地盯著蕭謄離開的背影。
他們挺過了畢業分離的那一關,以為,從此擺在麵前的道就能走向天長地老,所以,人的想法有時候真是太天真了。
唐意雙手握緊咖啡杯,眼淚淌落的瞬間,她上半身往後躺,想要給自己一個倚靠的空間。
蕭謄來到外麵的公交站台,車子過去了一輛又一輛,他卻一步未動。
直到今天,他才被所謂的現實擊打的體無完膚,唐意心痛,他更是心疼,唐意不舍得他被打壓,一蹶不振,他不舍得唐意為了他,一次次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