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園,你怎麼不問我?我好像也很神秘耶~~”
我斜視了他一眼道:“你這口無遮攔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定會向我老實交代的!”
林天邪訕訕地道:“我真的是那種人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至少這學期你就別想從我口中得到半毛關於我的信息!”
林天邪信誓旦旦地說著,而我已經從自己床上拿下學生守則和一本草稿紙一支水筆。說起這草稿紙和水筆,林天邪在我的大袋子中看到它們時還以為見了鬼,不得不佩服我的“先見之明”。其實他哪裏知道,這是我日常必備物品。這還是我第一次抄寫學生守則呢……一百遍……今晚別想睡了。
“菜園,你還真抄……好吧,i服了you!無聊死啦,你在這裏慢慢抄吧,我去操場和那些同學切磋球技去了,就是因為球才沒去見校長,唉……”
我沒有抬頭,這家夥半刻不得閑停,運動細胞特別活躍。直道:“去吧,走路別摔著!”咦!我怎麼會說這種話,難道我也變了?搖了搖頭,繼續抄寫。
安靜的寢室,除了外麵偶爾傳來噪音。坐在老爹自製的小板凳上,那種踏實感讓人心很寧靜。把草稿紙放在暫無人認領的下鋪,自顧自抄寫,我已然進入忘我之境。
說起我這種全神貫注的狀態,值得稱道又常被人詬病。太過容易進入忘我之境,學習成績好是好,可卻忽視了其他。比如(他)她人問我,我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讓他(她)們以為我是一個孤僻的瘋子。此事一傳十,十傳百,與我親近之人少之又少。我也曾想過要改變,可惜江山易改,本性依舊,在外人眼中我是一個木呐的人
“第一條……第二條……”邊寫邊記,眼到,口到,心到,習慣成自然,這是我成功的秘訣之一。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曾經有一位哲人說過:當你忘記你的時候,時間就變成了兩個點。忘記自己是一個點,記起自己是另一個點,中間沒有時間的概念。
用市價兩元的水筆,用一元二十多頁的草稿紙,穿的是雜牌衣服……我的風格還不是一般的強悍,在這個貴族滿地走個學校裏,走到哪裏都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學生守則上,在心裏設定了一個小鬧鍾,提醒自己要在十一點多鍾醒來,因為十二點要去班中集合。
林天邪走後不久,端木兄就來了。他進來的時候瞥了我一眼,繼續他優雅的睡眠。
握筆七分力,寫字七分力,用力的大小也是一門學問。力用的輕的人一般寫的字是蠅頭小字,隻有用上力氣,才能夠更快的進入狀態,寫出方正的大字。一句話,性格決定風格,風格決定字形,字形體現出一個人的寫字時的心境。
上善若水,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動的是筆,靜的是心。不驕不躁,字形始終如一,方方正正,全然無歪斜之意。過於集中,以至於我都不知道我已經引起了端木兄的注意。
端木兄睜開了他那深邃的眼眸,從仰躺的姿勢起身,坐在床沿,眼中閃過耐人尋味的異彩。
記得小時候在舅舅家看到他寫的毛筆書法,或是飄逸若龍飛鳳舞,或是端莊大方若儒道大家,或是方正若剛正不阿之官。我心下喜之,當場提出要學習寫書法。老爹念我年紀太小。我也不知道那時哪裏來的韌勁,軟磨硬泡之後才征得他的同意。於是我的人生當中多了一位老師,他教我寫書法,凝神,靜氣,心無旁騖才能下筆如有神。
寫著他教我的楷體字,全身心放鬆。端木兄的眼光從我的頭落到我的筆上,漸漸地走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筆。隨著我筆尖的跳躍,時而疑惑,時而興奮。麵對他的到來我卻仍然未覺。
“好奇異的能量……”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古井無波的神情,嘴角微揚,一隻有如羊脂白玉般的手緩緩伸向我的筆。
“端木,你幹什麼?”他那興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回歸他本來冰冷神情。
“莫名其妙……”我看著他轉身離開,不明所以,我又發現端木兄奇怪之處了。剛才他想幹什麼?是想摸我的筆嗎?我打量著這隻普通的水筆,沒有頭緒。
“等等,幾點了?”從褲帶中一摸,一塊老舊的懷表在我手中被打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十三分,已經過去了二個多小時……唉,我才抄了四遍多一點,不禁為自己的速度懊惱。
“端木,走啦!別睡了,十一點十多分了,我們下去吧!”懷中揣著抄寫的材料,向端木兄喊了一句,走人先。
一路無話,時間尚早,還有四十多分,不用趕時間,所以我得以一路走一路觀察。我們的情況不是唯一,無獨有偶,其他寢室的門都處於年久失修的階段。少不得又要惹人閑話,無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