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我就如被囚在籠中的鳥一樣,毫無自由可言,卻又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享受優待。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四月,漢靈帝劉宏在嘉德宮駕崩。少帝劉辯繼位。而董卓則掌握了朝政主政,用一手遮天來形容當前他在朝廷的地位權勢,絲毫不過分。可是,那個男人卻不知,他離自己的死期也越近了。
“姑娘…姑娘…”耳旁,傳來靈兒的輕聲呼喚,我緩過神,疑惑的看向她。
她瞧了瞧我,“姑娘您真愛走神。”
愛走神…這麼熟悉的話語……
我笑了笑,這才又問她:“怎麼了?”
她指向窗外的涼亭,微笑道:“姑娘,您瞧,亭邊的花都開了,我們去瞧瞧吧。”
我點點頭,隨她一起向涼亭走去。
亭內,比起屋裏還要舒爽的多,微風習習吹過,沒有冬天的風那麼刺骨,隻是有些涼涼的,讓人倍感愜意。
“你瞧,這花開多快,就像這日子一樣,過得也快。”我起身,走到一朵花旁,用手指扶起那微垂的花朵。
“是啊,姑娘你初來的時候才五歲,現在一晃三年,你都已經八歲了。”靈兒笑著,絲毫沒察覺我臉上表情的變化。
三年了,瑜哥哥你還要多久才來呢?
“你在這做什麼?”身後,傳來了一聲嚴肅的質問。
我一驚,連忙伏身,這麼久了,這個聲音我還能聽不出是誰麼?
“我見亭裏的花開得好,所以便出來瞧瞧。”定下神,我不慌不忙的說到,略略抬起頭,偷瞧他此時的神情。
“哦?那好,過幾日我準備設宴,你也來吧。”他揚揚眉,聲音裏透出些許得意。
設宴?您老也會這麼好心?還請我去,恐怕我得小心點了。
次日晚——
董卓設了宴,還請了朝中許多官員,站在暗處,我觀察著每個官員的神情,看來他們都跟我一樣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都很疑惑。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請來了這麼多人,總不可能是為了對付我這個小丫頭吧?
深呼了一口氣,我輕盈的走出去,站在側廊,微笑著接待來者,這感覺跟禮儀小姐差不多吧。
“好了,你也進來吧。”不知什麼時候,董卓竟站到了我身後,我不自覺的打了個顫,聽他的吩咐,走了進去,坐在了他的各位夫人身邊。
整個宴會上,好像隻有他一人笑得特別開心,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我也覺得沒什麼可樂的,比起現代的酒宴,這可差得多了。
他也察覺到了大家的不自然,豪爽得大笑道:“大家不要顧忌,隻管暢懷痛飲就是了。”說著,又代表性的端起酒杯,大口喝了下去。
“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我們也喝!”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先幹為敬。
接著,大家都紛紛起哄,放開的喝了起來。
我皺皺眉,看著董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擺宴,他難道會那麼好,不懷任何企圖的請大家白吃白喝一頓麼?以我三年來對他的了解,當然不可能!除非,發生了什麼事,或者他一定有什麼企圖!
酒過三巡,董卓突然起身,神秘地對在場的人說:“為了給大家助酒興,我將為各位獻上一個精彩的節目,請欣賞!”說完,擊掌示意,狂笑不已。宴席上頓時安靜了起來,無不好奇的看向他。
此時,一個個士兵押著誘降俘虜的幾百名北方反叛者押到會場正中央,我一頓,赫然間想起了什麼,震驚的看向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了看我,挑起眉,然後轉過頭,大笑著說:“動手吧!”
士兵們聽到了命令,紛紛拿出剪刀,扯出自己麵前囚犯的舌頭,然後狠狠一刀,剪斷了。血花四濺,眾人大驚,有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有的則大嘔了起來。
我立即站起來,呆呆的看著眼前殘忍的一幕幕,連連後退,卻被人一把按住,讓我動彈不得,我回頭,正是董卓,此時的他雙眼血紅,正狂笑不已。囚犯們有的人被斬斷手腳,有的人被挖掉眼睛,手段殘忍至極,令所有在場官員和士兵慘不忍睹,許多賓客手中的筷子都被嚇得抖落在地。我再次看了看身後抓住我的人,此時臉上正顯出洋洋得意之色。
一時間,憤怒、震驚、嘔心多種感覺直衝我腦海,最後,隻化做兩個字。
“畜生!”
我能感覺的,在我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捏著我肩膀的那雙手更用力了。
他幾乎是拖著我,離開了宴席,飛速往他的房間走去,滿臉憤怒之色。
用小指頭也能想到他要做什麼,我幾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